第二天中午,睡意正濃的許文龍被一陣“篤篤篤”的敲門聲驚醒。他急忙從床上一躍而起,衣服也來不及穿便衝到門邊,一把拉開房門。
房門一開,許文龍和來訪者幾乎同時大叫一聲。一個縮身不迭,如飛退回房內,一個急急蒙上雙眼,慌忙背轉身子。
許文龍飛快套上衣服,神情尷尬走出來說道:“阿媚怎麼是你?進來吧。你不是說派別人來聯絡我的嗎?怎麼自己又親自過來了?”
阿媚壓了壓砰砰亂跳的心,紅著臉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己來更穩妥一些。因為這樣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無論是對你對我還是對梁總裁。”
“不錯,你想得很周到。”許文龍讚許地點了點頭,拉一張椅子給阿媚坐下說道,“喝點什麼?水還是飲料?”
“不了,我一會兒就走。”阿媚從手包裡掏出兩串鑰匙,輕輕遞給許文龍道,“這是你要的車,一輛在客棧外,另一輛在長洲灣不遠的雷公廟倉庫裡。”
許文龍接過鑰匙由衷說道:“麻煩你了,真不好意思。”
阿媚笑了笑,又從手袋裡拿出一個布包說道:“如你所需要的,九毫米口徑,十五發彈容,外加三個彈匣,還沒有註冊過。不過……不過你真的要這樣做嗎?不會有危險嗎?他們這麼多人!”
“沒關係,只是預防而已,說不定根本用不上。”許文龍接過布包,用輕鬆的口吻說道。
阿媚憂鬱地看了許文龍一眼,站起身來說道:“那你小心一點吧,我走了,如果還有什麼需要,請隨時聯絡我。”
“好,我會的。”許文龍把阿媚送出門外,直到她的身影漸漸消失,他才返回房間藏好手槍,倒身入床繼續睡覺。
晚上八點整,許文龍準時從床上爬了起來,洗涮穿戴完畢,叫兩份外賣飽餐一頓,把手槍別在腰間,把黑匕首綁在腿肚,駕上阿媚送來的小車,一陣風似的馳向“藍月亮”。
“藍月亮”依然那麼喧囂熱鬧,烏煙瘴氣。勁歌轟天作響,舞者瘋扭腰肢,過道上拿著酒瓶的醉鬼隨處可見,黑暗中糾纏在一起的身影滿目皆然。
許文龍見舞廳裡並無可疑人物出現,於是皺著眉聳著鼻,推開如行屍走肉般的蹦舞者,見縫插針拐向閣樓,在侍者帶領下來到預定的六號包廂。
“你來晚了,我已在裡這恭候多時了!不過總算還是來了,沒有像上次一樣放我鴿子。”房門開啟,自斟自飲的露伊絲放下酒杯,笑容滿面迎向許文龍。她一如平常那麼性感妖嬈。深V露背無袖衫,幾乎到腿根的短裙,嘴唇腥紅似火焰,眉彎細細如月牙,光滑細膩的肌膚直讓人眼紅耳熱、心動過速。
許文龍聽了,心裡不由咯噔一下,隨即斂神聚氣、目不斜視地說道:“是你來早了,我沒想到你今晚這麼清閒、這麼自在。”
侍者笑了笑,知趣地關上房門走了,和她一起離去的還有那震耳欲聾的囂鬧聲。
“坐吧,需要什麼酒請自便。”露伊絲指了指椅子,示意許文龍坐下。
許文龍坐下身子,掃一眼堆滿桌面的各色酒瓶,看著露伊絲不疾不徐地問道:“那麼,你堅持約我來這鬧翻天的瘋子集散地,到底是為了什麼呢?難道又是喝酒聊天跳勁舞嗎?”
“瘋子?瘋子集散地?你說我是瘋子?”露伊絲一楞,接著又笑嘻嘻手舞足蹈地說道,“好,很好,我喜歡這個名字!也許我真的是一個瘋子,一個不折不扣的美國女瘋子!來來來,喝酒,喝酒,為我剛剛榮獲的一個名副其實的名字乾一杯!”
許文龍搖了搖頭,輕輕推開露伊絲遞來的一杯白蘭地。
“不喝嗎?那我自己喝好了,自己為自己乾一杯!”露伊絲用火辣辣的目光白了許文龍一眼,從桌上端起一杯血紅的液體,一仰脖子喝了個精光。喝完後,她又抓起酒瓶嘩啦嘩啦往杯裡倒起酒來。
“別再喝了,難道你又想醉倒在這裡嗎?”許文龍一把奪過她的酒杯,砰的一聲放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