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6
達達陪著外公在軍區大院散步，達達是兩家的長孫，所謂長孫如滿仔，達達的聰慧一直得到老人的喜歡和疼愛。
一老一少靜靜地走在林蔭大道上，讓達達很奇怪的是幾乎全國的軍區大院都是綠樹成蔭，與周圍的環境截然分開，這裡的氣氛是那樣恬靜、厚重。
夕陽透過繁茂的樹葉投射到樹下行人的身上，似披上金光的外衣。
“外公，我去過很多的軍區大院，怎麼每一個看起來都是一模一樣？就算事先不知道，我也能準確判斷出是否是軍區大院。那種感覺是不一樣的，那些有歲月的小樓，在現在看來可能有些設計的不夠合理，外觀也不夠漂亮，但它們矗立在那裡，自帶著一些歲月沉澱下來的輝煌。”
“達達，我的好孫女。因為這就是軍隊的歸一性。外公在軍隊幹了一輩子，呼吸都是綠色的，這裡就是我的根。”
“外公……當年奶奶……”達達已經面紅耳赤……
“達達，外公知道這個問題一直都困擾著你。你從小心思就很細膩，就是你爸媽都沒有看出端倪你卻看到了。我的乖孫女。”達達挽著外公，靜靜地靠在靜功的身上，似乎想從靜功的身上吸取力量，又似乎想給外公力量。在達達10歲時，外公在看著奶奶背影時的那落寞表情一直縈繞在達達的腦海裡，這是達達心底最隱秘的秘密。
“你奶奶是大家閨秀，她是那樣的美。你跟她一樣，達達，你跟你奶奶一樣擁有洞察世事的一雙大眼睛。”
“外公，我哪有奶奶那麼好……”
“當年我們幾個團長總是圍繞在你奶奶的周圍，這中間當然也包括你爺爺。過了不久，也許旁人看到或許只有我和你爺爺才有機會，都漸漸散去。有一天，你爺爺把我叫到405高地，他說我們倆無論誰得到了你奶奶我們的後代都要結為親家，我同意了。因為似乎當時我會是成功的那一個。可是在這時候軍隊的大清洗開始了，我的大地主出身再加上軍隊的派系讓我這個團長的位置搖搖欲墜。你奶奶知道我想帶著她離開軍隊回到地方，可是她找到了你爺爺，她知道外公如果離開軍隊就像一棵參天大樹沒有了根。他們倆結婚了……”
“外公……”
“後來你外婆嫁給了我……”
“我知道，外婆家在軍隊很有根基。”
“所以，達達，你爺爺說得對，什麼都想得到的人，到頭來什麼也得不到。所以我們處得就像一家人，你爸爸、媽媽從小一起長大，然後就有了你、還有大寶，現在還有了文俊。達達，外公很知足。”
“外公……”達達的眼淚流了下來。
“外公知道你跟王家二小子的事情。”
達達驚愕地看著外公，說不出話來。
“其實二小子來找過我，他希望我能幫他。我跟他爺爺也很有交情，但是我沒有答應他。達達，我的乖孫女，我能理解你，理解你的感受。但你沒有想過，如果你們真的能在一起，時間久了，大志就會慢慢的生活在你們中間。外公看得很清楚。”
達達低著頭，她從沒想過安樹會找到外公，請他幫忙。原來安樹真的努力過了，他為了不讓自己有負擔，所有的事情都一個人抗著。
“大志都改好了。他為了你，為了甄家，為了靜家，他已經做到最好。沒有人比他更好。達達，你要相信。”
達達含著淚水點點頭：“我明白的，外公。我知道他都改了，可是心裡破的洞永遠都是在的……我13歲認識他，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我知道他全是為了我。”
“乖孫女，你能這樣想就行了。其實大志也找過我，找過你爺爺。”
達達再次被這個訊息給震住了。
“王家的二小子找過我以後，大志害怕了，他到京城給你爺爺跪了大半宿，後來還是你奶奶給求了情這個事情才算過去。達達，我想這件事情過後，大志這輩子我想都不會再看第二個女人。這也是我跟你爺爺溝通以後才決定成全他的。”
達達沒想到原來這個事情鬧得那樣大，老黑的口風也夠緊的，居然一個字都沒漏，也沒讓自己看出端倪。
達達現在完全明白了，原來爺爺和外公從沒有考慮過讓她嫁給老黑以外的男人，他們一直容忍著老黑，直到自己的極限以後，才出來收拾他。難怪現在的老黑比貓還要乖，原來都是爺爺和外公的功勞。
“達達，相信外公的眼光，這個世界不會有人比大志更愛你。就是王家二小子也不行。”
達達點點頭，她知道外公說的都是對的。縱然舉案齊眉，到底意難平。
“外公，你都不擔心靜雲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