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親王風元淳有個嬌滴滴的女兒名喚越曦,最是嬌弱不過,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是以但凡是她想要的,風元淳就沒有不給她的。
前些時候風越曦只說從未回過耀京城,想要回來瞧瞧,算是見見世面。那風元淳毫不遲疑,直接給風帝寫了一封長信,先是說盡了棠棣之情,最後又提及自家嬌女一事。
這風越曦前些年在玉無望遊走付陽洲的時候見過他一面,那時候便情根深種,一心想要跟玉無望交好。偏得那時候聽聞玉無望是個短命的主兒,她心裡畏懼,這才罷了。
可是這兩年又聽聞玉無望的天劫過了,跟尋常男子並無有半點不同,這才又動了之前的心思。
風帝對玉無望頗有幾分感激,見風元淳之女有此情義,便想著順水推舟,將此事應了下來。也不知被哪個長嘴長舌的主兒給傳了出來,本是一件要跟玉無望商量的事兒,竟被傳成板上釘釘的親事了。
不論真假,風長棲都被震得說不出來了。
好似是心裡猛然間想起了幾個驚雷,叫她無所適從,那種畏懼感,從心裡竄到四肢百骸,她渾身上下都痛,特別是一顆心,如同放在油鍋裡反覆熬煎。
“莫要胡言亂語。”玉無望緊緊地抱住了風長棲的身子,朝著驚雲司那傳話的人橫了一眼。
那人哪裡還敢多話,癟了癟嘴,他也是為風長棲不平。
誰都知道風長棲跟玉無望交好,這已經是數年之久的事兒了,猛然間來了一個平寧郡主,誰也受不住。
“長棲”玉無望緊緊地抱住了風長棲的身子,“莫怕,我不會。”
風長棲唇角微抿,現如今她成了皇太女,身份地位不同以往,若是同風帝提及,自己對玉無望的感情並非師徒之情,只怕還會連累了自家師父。
風長棲本想著慢慢來,待自己立下功勳,再提不遲,哪裡知道,半路殺出了一個風越曦。
“那平寧郡主對師父想必是真心歡喜,如若不然,她怎會想著千里迢迢往耀京城來”風長棲喑啞著嗓子,說著說著就落下淚來,“師父,早些年,你不該收我為徒。若非如此,長棲也能……也能……”
風長棲哽咽,終究還是說不出話來,嗚嗚咽咽,背過身子,迅速跑上了閣樓。
玉無望飛身而上,順勢摟著風長棲進了門,二人一齊跌到在軟塌上頭。
好容易才能見著一次這丫頭耍小性兒的模樣,玉無望心裡一暖。
“等會兒我便進宮,同皇上說個清楚明白。”
“別,”風長棲怔怔地看著玉無望那雙墨如點漆的眸子,“現在平寧公主還未到耀京城,師父若是進宮說了這事兒,只怕會叫父皇多心。”
風長棲想著他們二人現如今所處的尷尬境地,愈發覺著他們當初不該拜為師徒,現如今可好,連條退路也無。
“若是長棲連累了師父日後的前程,便是長棲該死。”
“我對於紫綬金章並無半點歡喜,長棲,莫怕。”
莫名的,風長棲忽而心安,苦笑兩聲,應了一聲。
一夜未眠,輾轉反側。風長棲趿著繡鞋走到雕窗前頭,輕輕地推開雕窗,見著外頭枝葉枝葉森聳,層層交錯,綠意森然。月色通明,風長棲長嘆息一聲,披著衣裳,走到院子。
司纓聽著動靜,披著衣裳起了身,等到院中才見著是風長棲。
知曉她今日聽著玉無望被指婚的訊息心裡不好受,司纓悄悄上前三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