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很遠以後,沈名突然又停住了腳步,目光不自覺的向後回望而去:“對了,王妃最近是不是有什麼異樣?大夫給她配的新藥她有沒有每日服用?”
內侍回道:“王妃娘娘近日都是按照太醫囑咐每日喝藥的,並無遺漏。若說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那應該就是王妃娘娘總是會問許多奇怪的問題吧。”
他稍一回想,再次開口,“王妃娘娘不止一次的起往事.......好似突然對忘記的那部分記憶很是好奇。”
“還有呢?”
內侍猶豫片刻才小聲稟報說:“王妃娘娘不許任何人講自己身體不適的訊息傳到外邊去,尤其是殿下您那邊。要不是在娘娘身邊伺候的小紅姑娘比較激靈,偷偷吧這件事告訴奴才,恐怕奴才也說不出來。”
“不願意將身體的異樣告知別人麼?”沈名皺了皺眉頭,一種不祥的預感浮現在心頭。
他深呼一口氣,轉頭對內侍道,“你派人出宮一趟,去找柳魚,請她進宮來陪王妃說說話,她見到柳魚一定會高興的。”
“奴才明白,奴才這就差人去辦。”
把事情吩咐下去之後,沈名便邁步返回御書房,此時御書房中,玄冰正盯著新送上來的戰報發呆,聽到熟悉的腳步,他頭也不抬的問:“殿下你過來看看這份情報吧,我真是有些弄不明白他們的意思了。明明已經將整座都城都圍困了,他們此時不論是在士氣兵力兵力還是人心上都佔據了上風,真可謂是集齊天時地利人和,這麼好的作戰機會他們卻不把握,反倒是領著大軍躲在山裡,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我要是他們,恐怕已經動手了。”
沈名微微眯起眼睛:“或許,他們是在等待一個時機吧。”
“呵呵,等了這麼久也沒等到那所謂的時機,可見他們對這一戰並無把握,要不我們主動出擊,吧他們給.......”
玄冰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便聽到沈名說了一聲不,他搖搖頭,手點在沙盤某一步:“我也在等一個時機。”
玄冰翻了個大白眼,無比煩躁的擺擺手:“算了算了,你們這些腦子靈活的人究竟在想什麼,我總是聽不懂的,反正你也不會跟我解釋,隨你便吧,到時候真打起來,我賣力些也就是了!”
沈名悶悶答應了一聲。
平日的沈名心思極為深沉,他是不言苟笑之人,平日不論遇到什麼事,多半都是同一副表情,可今天卻不一樣,玄冰雖然心大,但他還是察覺出某種一樣,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這事兒跟王妃有關。
“剛才殿下匆匆忙忙跑去清平殿那邊,想必是王妃出了什麼事把?她的狀況可否好轉,白.....姑娘開出的新藥房有用嗎?”
他不說王妃還好,一提起王妃,沈名心中的情緒就更加收不住,猛然爆發出來,與此同時,沈名也從位置上站起身!
玄冰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退去:“殿下你這一驚一乍的是要做什麼?”
“我要出宮一趟,去見白清瑜。”
聽到這個名字,玄冰的心跳猛然加速,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並且試圖阻止沈名:“不行,殿下你不能出宮!你自己看看桌上,這些奏摺全都是呈給殿下你的,因為你最近太不勤快,都快堆積成山了!我雖然可以幫忙代看,但我也只能看一些重要的啊,軍事一類還行,其他政務我是一竅不通,你要是走了那看奏摺的任務不就擔在我一個人身上了嗎!殿下你不能這樣對我啊!”
玄冰試圖將人留住,然而沈名是什麼人,就像外頭傳言說的那樣,他性格乖戾,誰都話都不肯聽。
不過看在兩人多年交情的份上,沈名沒有直接離開御書房,而是先拍了拍玄冰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我相信你可以。”
說罷,人就像是一陣風般消失無蹤,偌大的御書房徒留玄冰一人對堆積成山的奏摺欲哭無淚:“這日子真過不下去了,等這些麻煩事都弄完以後,我得找個由頭儘快辭官,做一隻閒雲野鶴去!”
綿長宮廊遠遠望去,襯得整座皇宮富麗堂皇,卻也將宮殿圈禁其中。
柳魚半掀開車簾凝望外頭的風景,不知何故,心中突然多出幾分感慨:住在這座囚籠般的宮城內,真是一件好事嗎?
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外頭傳來內侍的聲音:“柳姑娘,咱們到了。”
柳魚答應一聲,收起心中所有雜亂的思緒走下馬車。今日她本來跟月舞約好出門逛逛的,但是準備出門時突然來了一位內侍,對方還口口聲聲說沈名有請,還說王妃娘娘的身體狀況不好,她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