熣聯從附屬國變成孟麗的區區幾十座城池也不過就是一夜之間的事情。
對於孟麗來說,這根本就算不了什麼。玉無望會幫著風長棲謀得天下,那麼一個小小熣聯,大可以當成是第一站,不需要放在心上。
可是這個變動卻震驚了天下,首當其衝的便是風國。風帝從來都沒想過白歡會有這麼大的胃口。他已經可以猜測到日後他們風國的走勢了,指不定有朝一日他們風國也會被孟麗吞了去。
以前再怎麼樣都有玉無望可以倚仗,可是現在到底還是不同了。
花瓏也走了,整個後廷都空蕩蕩的,雪天雪地,一切都顯得格外渺茫。風帝有些痛恨自己,早知道會有今時今日,倒是不如攔著花瓏不讓她走。以前有花瓏在宮裡的日子,到底還算是熱鬧的。雲甯殿裡頭有那麼多孩子,對於風帝而言,也是一種寬慰。
可是他現在根本就不敢往雲甯殿去。看到那幾個孩子的面孔,他就抑制不住地想念花瓏。跟想念白歡的滋味兒自然是不同的,可也已經夠讓他傷心的了。
午膳只用了一丁點,李玉寶看著也是心急如焚。平常風帝是最注重保養的,每日吃著血燕羹,喝著人參茶。可是這些時日,風帝魂不守舍,什麼都用的少了,好似好端端的一個人,徹底沒了指望之後落下無人之巔,這會兒已經摔得血肉模糊。
到底是伺候了風帝數年之久的老人兒了,旁人可以不聞不問,李玉寶卻做不到。見風帝午膳未曾多用,索性又分度了御膳房準備了一些暖身子的湯羹,這會兒已經好了,他膽戰心驚地端了進去。
“皇上,還是吃點吧午膳只用了那麼點,身子可熬不住啊。”李玉寶苦口婆心,苦哈哈的一張面孔。
知道李玉寶是為了自己龍體考量,風帝只掃了他一眼。想他堂堂帝王,現如今身邊竟然只剩下一個宦官噓寒問暖,多麼可笑
“現如今朕的身邊只剩下你了,你跟隨朕也有二十多年了吧”
“回皇上的話,奴才已經伺候皇上有二十五年了。”
從風帝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皇子開始,這個人便一直跟在身邊伺候著。無所不用其極,樣樣精細,是個可用之人。
“可不是,該賞,該賞!現如今是三品”
“奴才已經是正二品了。”李玉寶老臉一紅,“一切都憑著皇上的恩惠奴才才能有今時今日。”
“正二品連你都正二品了”風帝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一個官宦,最大品階便是二品。這李玉寶是升無可升了,風帝就算是想要給他賞賜,這會兒都賞不出什麼來了。
“奴才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給的,伺候皇上也是奴才的本分。這些年來奴才在宮中能這樣得臉,全仗著皇恩浩蕩。”李玉寶匍匐在地,一臉虔誠,“是以,奴才斗膽懇請皇上,一定要保重龍體才是。”
風帝長談了一口子濁氣,眉頭緊蹙,“朕心中煩悶,不思飲食。”
李玉寶何等乖覺他不需多問便知道這裡頭花瓏的離開佔了很大的分量。只是風帝到底是一國之君,縱使是捨不得誰,也不會宣之於口。兩個人之間也都是有感情的,走到今天這步田地,也實在是叫人惋惜。
可是李玉寶還是不敢多言,一旦是觸怒龍巖,他就算是有幾百條性命都不夠風帝斬殺的。
“花瓏走的那日,誰去送了”風帝睨著李玉寶,“說實話。”
此言一出,李玉寶渾身上下冷汗涔涔,“回皇上的話,只有老嬤嬤奈蒔還有淑妃娘娘。”
“賞。”風帝有些疲憊,朝著李玉寶擺了擺手。
那一頭,奐齊的使臣已經到了耀京城境內。
這些人會來風帝之前是沒有預料到的,只是國與國之間的仇恨,向來沒有那樣簡單。三兩句話是說不完的,風帝安排了風旭接待,現在風帝手底下的可用之人好似只剩下一個風旭了。
奐齊來使乃是那頭的雲親王鄭元振,這些年來在奐齊頗有盛名,說是文武雙全,仁德無雙,乃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風昭見來人看起來還很年輕,絲毫看不出是個親王。而後又想著此人在奐齊行十七,跟奐齊當朝皇帝的孩兒差不多年紀。這會兒也不過在而立之年。
正是好時候。
風昭不卑不亢,哪怕是個天殘,卻也是風國矜貴的皇子。奐齊不過就是小國,以前那樣猖狂,現在為了夾縫求生,這才跑到風過來示好。
鄭元振當然看得出來這位殘疾皇子的驕矜,卻也不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