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依舊是個雨天,只聽得廊簷上頭點點滴滴、疏疏落落這樣錯落有致的雨聲。
風長棲看著外頭的薔薇架子,綠肥紅瘦,頗有幾分傾頹之勢。
這後宮的女子,都跟這些花兒草兒一般,若是不好生養著,便成了一地落紅。
曦嫵那樣的跋扈作風,在宮中也不知叫多少人非議,現如今失了孩兒,為她可惜的更是沒有一個兩個。
原本以為花瓏會有幾分歡喜,誰成想,她言語之中竟然隱隱帶著幾分可惜。
“阿孃,曦貴妃並非什麼好人,縱使是有了孩兒,依著她那樣的教法,只怕也會變成第二個風昭。這後廷已經夠亂了,阿孃。”
“可不是。”花瓏語氣淡淡的,帶著一股子叫人看不清摸不著的感覺,“這後廷已經夠亂的了。”
婉蘿端了花釀酒來,眉眼之間帶著幾分淺淡的笑意。
“公主好容易才這樣清閒,奴才們都歡喜,這花釀酒是咱們小廚房去年自己釀的,也不知合不合公主的胃口。”
風長棲聽了,好生歡喜,趕忙倒了一杯。
這酒水比之之前在清濁酒店吃的要醇厚幾分,一如桃色。風長棲吃了幾口,只覺著清甜猶如蜜糖一般,後勁濃醇,這若是多吃幾口,必定會十分上頭。
“好酒。”風長棲十分讚賞,“阿孃現如今有了身子,可不能貪杯。”
見風長棲這樣俏媚,花瓏笑了笑。
“是了是了,你們一個個的整日介都不准我吃這個,不准我喝那個,沒有半點趣味。”
“對了,”風長棲定了定心神,“阿孃,父皇是不是還未責罰風昭”
花瓏點了點頭。
風昭到底是曦貴妃的獨女,加上那人又有一個允王那樣厲害的外祖父,想要依著宮中舊制來處置她,十分艱難。”
“這事兒沒有那麼簡單,”花瓏倒是十分淡靜,不驕不躁,“允王這會子還在耀京城裡頭,投鼠忌器,皇上不會輕舉妄動。況且,昭公主是在皇上跟前長大的,多多少少都有幾分骨肉親情,長棲,這事兒沒有那樣容易。”
風長棲駭笑。
想來,這一回就算是風昭有通天的本事,曦家有再大的勢力,也無法挽回她的清譽。
曦貴妃小產倒是叫人意外,他們甚至都不知道那人懷有身孕。這一次她們賠了夫人又折兵,這會兒還不知道怎麼難過呢。
又過了三五日,風帝仍然未曾處置風昭。只把那人放在旭寧堂裡頭,面上看起來好像是捨棄了這個公主,可是背地裡卻跟曦忠毅還有右相見了三五次面,許是在商議封號跟李志謙的婚事。
風長棲只當是半點不知,照舊去驚雲司當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