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嫵只瞧了一眼,便抖抖索索,將案几上的杯盞掃落在地。
孫巖破只當是上頭寫了什麼大惡不赦的話,忙不迭地跪在地上,動也不動。
風昭剛想說話,就聽著曦嫵冷聲道:“出去,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風昭一臉莫名,卻也不敢同自家阿孃叫板,匆匆忙忙出了門。
自那日之後,反曦嫵徹底病下了,一直未能痊癒。
雲甯殿。
風長棲親手將婉蘿丟進水裡,心裡固然是覺著悲涼,更多的還是憤恨。
原先時候她還想不明白,這雲甯殿中,怎麼接二連三地出事,明明事無鉅細,好生防備,現如今她才算是明白了,原是出了內奸。
婉蘿溺水而亡。
她不過就是一個宮女,在這後廷裡頭,命比紙薄,死一兩個算不得什麼。
阿春跪在旁邊,嗚嗚咽咽,哭了一場。
“你若是也想死,我也成全你。”
往事一幕幕,風長棲只想著當初他們在歲運城之時,相依為命,有說有笑,那是何等的好日子原來,一切都會過去。
風長棲雙眼微眯,看著阿春的眼神愈發陰狠,“說,誰派你來的”
“阿春不能說。”阿春朝著風長棲磕了幾個頭,“這些時日,公主對阿春的好,阿春都銘記在心。是阿春不配,阿春不配伺候公主。”
正說著,只見那人目光陰冷,也朝著那通衢一躍而下。
風長棲心裡一驚,也撲了下去,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將那人從渠裡撈了起來。
風國的溝渠縱橫交錯,數之不盡。若是在這裡頭死了,縱使是日後腐爛,也不會有人知曉。
“你只管活著,只是日後你我之間,再無瓜葛。”
“公主!”阿春滿臉是淚,頭如搗蒜,一直磕在那堅硬的青石板上,不過片刻,已經血肉模糊,“公主福壽安康,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風長棲心如死水,只餘下夕陽裡頭的一記背影,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