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跟往常不同,二人並未直接去往驚雲司,反是直接往晨香坊的清濁酒肆走了一遭。
天色熹微,只能見得三五個行人,皆是穿著厚厚的冬衣,渾身上下包的嚴嚴實實,只餘下一雙眼睛對著外頭風霜。
那酒肆裡頭生了火龍,十分暖和。風長棲一進門就脫下大氅,阿春趕忙拿在手裡。
裡頭空無一人,二人一路迤邐到了二樓雅座。
掌櫃的倒是別出心裁,旁邊都安了一個小小的炭盆,這會子燒了火,專門用來燙酒喝的。
風長棲酷愛桃花釀,只是今日還要往驚雲司當差,有些忌憚,不比往日豪邁。
“這滋味真正好。“風長棲嘻嘻笑,砸了砸嘴,”宮裡的花釀酒倒也十分爽口,也不知怎的,就是比不得這裡的。“
玉無望看著她小小面孔,笑了笑。
“宮裡宮外心境大有不同罷了。”
風長棲不吭聲,她向來是沒有這之類的心思的,若是享樂,便是一股腦兒的享樂,哪裡有什麼宮裡宮外的區別?只是想著宮外乃是天高任鳥飛的好去處,這這裡又是別樣滋味了。
“這天還這樣冷,”風長棲吸了吸鼻子,頗有幾分狼狽,“整日介都凍得人不敢伸手。”
“等會子到了驚雲司,再添上幾個火盆可好?”前幾日玉無望交代下去,只說是多加上幾個熏籠,也不知那些人辦好了沒有。
風長棲嘻嘻笑,“若是能帶去幾壺花釀酒過去,就再好不過了。”
這小妮子著實貪杯。
“這花釀酒也能醉人,你可是忘了?”
風長棲悶不吭聲,又吃了幾口,小臉酡紅。
皇宮,玉坤宮。
因著天降大雪,各宮各院的主兒連給太后的每日請安都被免了。
積雪極厚,踩在腳下軟綿綿的,深陷幾寸有餘。
前些時候淑妃抱病在身,不得出門。這會子大好,她按捺不住,本想著王雲甯殿走一遭,卻又怕被花瓏追問什麼,最後還是去了曦嫵的玉坤宮。
素日裡頭,玉坤宮乃是最熱鬧的,聽聞前幾日還傳喚蘇暨唱班來了一遭,她心癢難耐。
未曾想,剛進門就見著內務府的管事公公出去,見著淑妃,客客氣氣地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