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輕輕地拉上,隔絕了屋外的黑暗與微風。玄幽抬頭看了看窗上的影子,光影晃動間斑駁陸離,眼睛沉了沉。
那是另一個世界,和阮木一樣,充滿生機,又躁動不安。看了許久,玄幽回過神,放下書,取過案上的一幅畫卷。
畫卷上,一棵高大的桃花樹,歷經了悠久歲月的侵蝕的枝幹斑斑駁駁,桃花繁密繚亂地開滿花枝,熙熙攘攘的,迷亂人眼,桃花灼灼欲燃,彷彿燃燒著自己的生命。樹下,一個十幾歲的青年長身玉立,臉如春宵之月,淺色的唇映著灼灼桃花,有種豔麗,但並不俗氣。長長的黑髮披著,不加任何的打理,微微凌亂,一身白衣上點綴著落下的朵朵桃花,一點點粉色,如畫如詩。青年輕輕淺淺地笑著,如春風般溫暖灼人。玄幽不由看得入了迷,手指撫過青年的發、眉眼、鼻子,最後停在青年的唇上,眼神幽深暗沉,喉嚨不由自主地動了動。最後,看著笑得美好的青年,玄幽不禁狠狠地咬了咬牙,眸光凌厲。
哼!等你回來,看你怎麼來見我!
邊疆正在值夜崗的阮木,“阿嚏,阿嚏!”鼻子酸酸的。
旁邊和他一起值崗的老兵看到他一天打了幾次噴嚏,不由擔憂道:“是不是感冒了,年輕也要保重身體呀!”
“嗯,多謝。”謝過老兵,阮木暗想:我的身體好著呢,不知道誰一直唸叨自己,好煩!突然有點冷呢!
這時,一個小兵遠遠地跑過來,最後在阮木面前站定,氣喘吁吁地講:“阮木校尉,將軍喊你過去。還讓校尉大人快一點。”小兵一邊講,一邊比劃。
“西涼的使者剛到,估計校尉大人要護送西涼使者安全回京呢!”小兵喘了喘氣,繼續講道,滿臉興高采烈。“前些日子將軍不是說令尊喜得千金嗎?大人回去可要好好地看看令妹!不然再回這裡,怕是要到令妹長大的時候嘍!一轉眼,小姑娘就將出嫁了,到時候再想續兄妹之情可就來不及了呀……”小兵眉眼帶笑,在阮木面前不由說個不停。
看著眼前小兵不停地講著,簡直手舞足蹈。阮木心裡暖暖的,只是想到自己回去後的事,又有些難受。
小兵還不知道他的父親是當今的丞相,阮木想,這次回去,恐怕就再難回來了。這裡的生活雖然艱苦,但是和戰士們一起站崗吃肉的生活肆意又自在,回去後,自己會想念這裡的生活的。
阮木看著遠處銀色的月亮,邊塞大漠遼闊,雖是同一個月亮,卻更加的清寒。
阮木看著看著,便發起了呆,凝望著天邊的弦月默然無語。不知家裡的阿爹阿孃如何,剛出生的妹妹是個什麼可愛樣子,做大哥的,沒有趕上妹妹的出生,著實有些遺憾。
還有太子,阮木的思緒不由得回到了很久以前他和太子相處的時光,灼灼綻放的桃樹下兩個少年年輕又放鬆的表情彷彿就在眼前。
他們又是怎麼到現在的處境的呢,阮木十分不解,或許是太年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