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徹底佔據了整片雲幕,公園的人非常少,鄭夕晨不知不覺便走到了公園中,有些呆呆的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清澈見底的眸子中看不見任何情緒,臉上是幹了的淚痕。
她被趕出來了,被這樣像一條喪家之犬一般的趕出了權家 ,鄭夕晨抿了抿有些乾裂的小嘴,眼睛因為哭泣而十分乾澀和紅腫,想兩個小.核桃一般,更增加了她臉上的稚氣。
“喪家之犬啊......”原來,她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把權家當作了家。
一個溫暖的,可以讓她依靠的地方,一個可以泊船的港灣,一個即使在晚上兩三點是也會有燈光的,讓她安心的家。
而她現在卻被趕出來了,鄭夕晨有些悽楚的仰頭,頭髮因此落在了溼潤的木製椅子上,而一向愛乾淨的鄭夕晨卻彷彿完全沒有看見一樣,輕輕的將頭靠在椅背上。
“好美的天空,真好看。”鄭夕晨失身的喃喃道。明明一生的淚水都好像已經為權夜流乾了,再看見這乾淨無垢,彷彿一塊可以被人拿在手心把玩的美玉一樣潤澤的夜空之後,居然又有了酸澀的淚意。
鄭夕晨突然高高的抬起頭,那滴淚水便在她的眼中擴散著,暈染著,最終還是在地心引力的吸引下,順著她潔白瑩潤的臉頰滑落在了長椅之上,又慢慢的被風吹乾,帶向公園的小樹林裡。
那裡有一對小情侶在互相訴說著衷腸。
鄭夕晨看著他們擁抱,接吻,儼然是一對熱戀之中的情侶。
又隔了一會,天色漸漸全黑了下來,男生對女生說著:“天有些冷,咋們回家吧。”
那樣子既痴情又溫柔,正是鄭夕晨想象中的男朋友的樣子。
可是權夜確實不同的,鄭夕晨皺著柳葉細眉,微眯著眼睛,放空著思想。
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權夜的呢?他明明那麼霸道,又不講道理,現在還要冤枉她,想到這裡,鄭夕晨悽迷的一笑,如果她不喜歡他的話,現在根本不會如此悲傷吧?
可是喜歡上了便是喜歡上了,沒有如果,也不能後悔。
鄭夕晨覺得自己還是天真的,天真的相信權夜那天提出來要她做權果的媽媽時,她雖然覺得權夜不會喜歡她,但起碼還是對她有那麼哪怕是一絲的好感。
她也曾經以為權夜真的可以給自己一個家,一個沒有爭吵,沒有惡毒的辱罵,沒有無休無止的欺辱的家。
現在這些都沒有了,她在權家的這幾個月,彷彿是一場長長的大雪,來時美輪美奐,如同不願醒來的夢境,去時也太過匆匆,她都還沒有好好的感受美好,可笑的是,她一直活在夢境中不願醒來,把夢境當成現實,所以現在夢碎之後,她才會如此的悲傷難受。
她現在也不能回權家了,至於她自己的家,她一直以為,那已經不再是她的嫁了,自從母親死去之後便已經不是了。
以前她總盼著能回家,而自從繼母來了之後,一旦回家,等待她的便是無盡的打罵,她有些時候也會反抗但後來也就認命了。
直到她長大以後出來工作了,她多麼感謝成長,讓她離開了那惡毒的繼母和囂張的哥哥,現在又怎麼能回去呢?
後來權夜說讓她做權果的媽媽,她也以為自己會一直和權果在一起,這是一個不像家的家,但是那個家是她偷來的,權果和權夜從始至終,認同的只有顏怡,而不是她,鄭夕晨。
也是,她從來沒有得到過,何談失去呢?這些原來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而已,權夜他既有錢又有勢,他可以擁有更優秀的女人,會選擇她,也只是他們剛好遇到了而已。
想想也是吧,顏怡如此完美,家世也和權夜剛剛好相配,還會音樂,又高雅又漂亮,是男人心中當之無愧的夢中情人,就連權果也更喜歡顏怡一點。
但是權夜在想要為權果找一個媽媽時遇到了她鄭夕晨,鄭夕晨也剛剛好在失去了孩子的時候遇到了帶著權果的權夜,才有了這段相遇。
如果不是今天張曉蓉的陷害,也許她會永遠活在權夜虛假的信任之中自鳴得意。殊不知別人都只是把她當成一個跳樑小醜,不管最後結果如何,張曉蓉讓她看清楚了一件事,權夜根本就不信任她。
也許之後誤會會被解開,那時她會再回到權家,但那又怎麼樣呢?即使誤會解開後權夜對她再好,依然掩蓋不了這繁華下的蒼涼。
但是也有可能lisa根本幫不了她,她只能這樣被冤枉一輩子,再也不能回到權家,再也見不到權果了。
“對不起啊,果果,可能,姐姐真的再也看不到你了......”鄭夕晨痛苦的癱軟在長椅上,心中又酸又澀,脖子上的淤青也在提醒著她今天發生的事,讓她幾近感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