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照片是前一天,他在綠洲裡親手替她照的,身上的款式和透氣的布料,都是他找設計師親自為她設計而成的。為了方便她登上熱氣球的時候能又美又輕便,這一點他記得相當清楚。
最起碼,在這落後小鎮裡,還找不出第二件一模一樣的出來。
“……這,這有什麼的,不過”安叔抬手,沒好氣的奪過謝堯天手中的布裙。
“別告訴我,您妻子也穿這樣的裙子,這裙子是我特意請澳大利亞設計師親手設計而成的,難道……您也認識那設計師?”謝堯天勾起嘴角,淡淡的出聲打斷安叔的話。
安叔頓了一下,思考片刻,又道:“哼,還澳大利亞設計師?不過是塊爛了的破布,我們這隨便找個人都能裁剪出一模一樣的出來!”
“哦?是嗎?”謝堯天挑眉,雖是在質疑安叔說的話,冷然的目光卻是越過他,看向躲在他身後的安嬸。
“我說是就是!你問什麼問!”謝堯天的眼神太過挑釁,安叔覺得面上掛不住,就好像偷了東西被當場捉住了一半,頓時紅了臉頰,拖著安嬸的手就轉身往回走,“走,我們進屋!別管他們。”
相比安叔的暴怒,謝堯天表現的很淡定,頎長的身形站在原地沒動,只是眯著眸子,靜靜的望著兩人的方向。
“喂,你不叫住他們啊?這一看就知道他
們知道弟妹的訊息啊?”龍言頗有些焦急的推了推謝堯天的肩膀,瞪著前方馬上就要進屋的二老。
“不急,逼問對他們沒有用,我要他們親口說出來。”謝堯天淡淡的擺手,止住龍言準備衝上前的動作。
“親口說出來?可能嗎?”龍言挑眉,目光望向那已經撩開門簾的安叔,很明顯的不信謝堯天的話。
“你看著吧。”謝堯天緩緩勾唇,一副高深莫測又勢在必得的模樣。
“嘁,德行!”龍言最看不慣他這個樣子,從鼻尖不屑的哼出一個單音,雙手抱在胸前,做出看好戲的姿態。
遠處,暮色夕陽下,前腳已經踏入帳篷的安嬸,像是忽然被人定住了一般,猛地停下腳步。
“怎麼了?”安叔轉頭,眼神擔憂的看向她。於此同時,遠處的謝堯天和龍言二人,也不約而同的眯起了眼眸,投來兩道探索的視線。
“算了,不要隱瞞了。”安嬸低頭,聲音低低沉沉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梗咽。
她誰也沒看,只是盯著自己腳上穿著的鞋子。鞋面上分別繡著一左一右兩朵紅豔豔的花骨朵。左邊那朵稍精緻的紅花出自她手,而右邊那朵,稍次一些的紫花,則是她手把手教曲榛榛繡上去的。
還記得前不久,曲榛榛興致勃勃的來向她請教針線活的時候。臉上那笑得真摯純粹的笑容,即使在知道她包庇了穆的所作所為之後,也依舊對她綻放。這一點,令安嬸有的時候,都不敢與她的眼神對望。
她怕那孩子眼裡單純的美好,怕自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而毀了她的一生。
“走吧……”安嬸小幅度的吸吸鼻子,深呼吸一口,像是做了很大的決定,抬頭,勾唇看向安叔。
“你要去?不行!我不同意!跟我回去!”安叔疑惑的看了安嬸兩眼,當看清她眼中閃著淚花的妥協之後,瞬間橫下臉色,拖著她的手往裡走。
“那孩子是好孩子,我不想毀了她的一生,她,也不應該為小安贖罪……”安嬸站著沒動,頭低的很低,兩滴晶瑩的淚珠劃過滄桑的臉頰,靜靜的滴落在塵土上。
安叔的步子猛的頓住,被歲月壓彎的脊樑骨,僵硬的頓在原地。
“走吧,那孩子的朋友都找到這裡來了,我們總不能剝奪她的希望。”安嬸輕晃了晃那隻與安叔相握的手,聲音輕輕的傳來。
“你確定要這麼做?”安叔挺直腰背,轉身,複雜的眼神看向安嬸,“我們只需要瞞過這一步,小安就……” 2k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