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堯天斂眉,俯身,“啪——”
一聲悶響,腦門頓時傳來一陣痛楚。
“你幹什麼打我?”曲榛榛皺眉,紗布包裹的手捂住自己的腦門。
謝堯天慢條斯理的收回手,神色不悅的看向她,“該打,下次要再這麼說,就不僅僅是腦門。”
曲榛榛微怔,放下手,仰頭瞪向他,“我要是說了你還想打哪?憑什麼你就可以打我?是你自己先生氣的!”
她作為一個身心都受到傷害的傷員,都沒有計較他態度的問題,他竟然還敢動手?
“……”謝堯天怔住,黑眸在她臉上一掃而過,餘光瞥見她眸中隱隱滾動的淚珠,將要說出的話,瞬間咽回肚子裡。
“我為什麼生氣,你真的不知道?”他低下聲音,直視著她。
“不知道啊,我都說了不知道你還問,我要是知道你為什麼生氣,我還會這麼生氣嗎?!”曲榛榛仰頭皺眉,眼裡滾動的淚珠瞬間破眶而出。
此刻情緒激動的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說了一句前後矛盾的話。
“……”謝堯天沉默,抬手將她攬進懷中,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淚。不由得放軟聲音,低沉的道:“好,你不知道,那我告訴你。”
“誰稀罕知道啊。”懷裡的曲榛榛抬手輕拍打一下他的肩膀,賭氣的嗚咽出聲。
謝堯天雙手緊攬著她,不讓她掙脫出來。
“因為你沒有照顧好自己,讓自己受傷。”他將下巴輕緩的擱在她的發頂,一字一頓的道:“受傷了還不知道好好休息,還要去看一個連累你受傷的男人。”
他真的很氣啊。
天知道那天接到她的電話,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不管不顧的趕到她身邊時,看到那滿身帶血的她時,他的內心有多麼的恐慌嗎?
那是一種很難受的感覺,就好像有一隻手緊緊勒住他的心臟,他痛到邁不開步,很痛很痛,卻還能保持清晰的理智。
這讓他不僅僅在生理上收到折磨,對心理的折磨也很大。
“我受傷又不是我想的!我去看他,只是想確定他是否還活著!這關我什麼事啊?你憑什麼生我的氣!我都這麼難過了,你還這樣兇我?!”曲榛榛一聲低呼,臉埋進他的懷中,抽抽噎噎的哭泣起來。
胸口幾乎是瞬間便傳來溼潤的感覺,謝堯天身體一震,手腳彷彿都變得不像自己的一樣。動作僵硬的抬手,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對不起,我不是想兇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在必要的時刻,首先照顧好自己。”
他沒想惹她哭的,那個哭得眼睛紅腫,臉頰憋紅的模樣,只會折磨他而已。
“你就是兇我了!你還讓我再說一遍!我再說一遍怎麼了,你要是不想管我,可以不用管我!”曲榛榛帶著滿臉頰的
眼淚,從他懷中抬起頭瞪向他。
“別鬧。”謝堯天動作一怔,隨即探過身想將她再次攬進懷中。
曲榛榛卻抬手啪的一聲開啟他的手,哽塞著道:“我沒有鬧,你要是不想管我,你可以走。”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謝堯天垂下手,眼眸深沉的落在她哭紅的臉上。語氣頗有些無奈。
“那你到底是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