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進去嗎?”尼邇面色冷淡,看著橫在門口的謝堯天,低聲說著。
儘管是句問句,但從他的表情看來,並沒有絲毫詢問的意思。
“……”謝堯天停頓片刻,並未回答,而是側身,給他讓開了一些過道的位置。
“謝謝。”
尼邇點頭,邁步走進。
床邊放著一架椅子,他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一下,然後錯開,走到桌邊坐下。
他想,如果他徑直走到那個位置坐下的話,接下來的話,估計就說不出口了。
謝堯天落後一步,輕輕將門關上,邁步走到床邊坐下。與尼邇隔著幾米的距離,兩人對望一眼,卻雙雙沉默。
他們兩個人都不是愛說話的,碰在一起,如果沒有中間的人活躍氣氛的話,場面絕對會凍死。
就好比現在。
兩人對視一眼,又各自若無其事的別開視線。或許這發生在別人身上會覺得尷尬,但是他們二人,是真的因為無話可說。
……
良久的沉默,在房裡儀器的聲音都快要蓋過兩人的動靜之時,尼邇終於低低的開口道:
“什麼時候能醒。”
沒有名字沒有署名,這是一個缺少主語的病句,但二人都心知肚明問的是什麼。
“不清楚。”
謝堯天簡單的回答,這個答案,算對,也算不對。他並未將醫生的話如實說出。
尼邇在聽完這個回答之後,心下也已經有了一個答案。他點點頭,作為回應,視線落在桌
面上,便不再開口。
二人在一問一答,字數都不過十個字的對話之後,場面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採光良好的病房內,靜止的空氣,靜止的聲音,移動的,彷彿只有窗外那縷斜陽。
許久。
謝堯天忽然站起身,走到床邊,從床頭櫃的包裝裡抽出一根棉籤,倒了一杯溫水沾溼,然後俯低身子,一點一點、輕柔仔細的溼潤曲榛榛乾涸的唇瓣。
整個過程,動作異常熟練,就好像做過千百萬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