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榛榛無力的垂下眼眸,不再與他爭辯。和這種瘋子計較這些做人的基本,她才是瘋了。
淚水無聲的從臉頰上劃落,曲榛榛雙手捂面,遮住自己的狼狽與懦弱,任由滾燙的眼淚從指縫中流淌。
——
半山腰處,戴燃一路跌跌撞撞的滾了下去。
手臂上與胸口處的傷,令她失去了自由行動的能力。走幾步滾幾下,不過是十幾米的路程,她已是遍體鱗傷。
上半身只著(zhuo)一件吊帶背心,根本避不了這山上迎面吹來的嗖嗖冷風,更何況,胸口向下的位置,已經被鮮血染紅。
血液湧出的時候是熱的,向下流淌逐漸變冷,然後浸溼衣襟,冷風一吹,變得更冷。
此刻的她,就像身處在冰天雪地裡一樣,四肢到五臟六腑,都泛著寒意。
她知道,這是因為失血過多造成的。
但是她不甘心。
不甘心就這樣死在這裡。
榛榛……
還在等著她去找人來救她,她不想死,也不能死。
但是,怎麼辦呢,她的眼皮好重,每走一步,腳上的知覺便冷得失了一分。不過短短的一段路程,走到後面,她都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腳了。
彷彿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所有的動作,只是從還算清醒的大腦裡發達出來的一個指令而已。
這樣的指令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或許,下一秒,她便失去了意識。
山風,從臉頰上拂過,溫度低到戴燃牙齒打顫。
她腳下左右搖晃,一個不穩人就從山坡上滾了下去。
天旋地轉之間,她不知道自己滾到了哪裡。只覺得渾身疼痛難忍。
尖銳的石子從臉頰上劃過,細沙浸入她手臂上的傷口,樹枝從小腿上掠過,全身上下的每一處,沒有一個地方不疼的。
不過最疼
的,還是她的胸口。那裡火燒一般的灼痛,但是身體卻冰一樣的寒冷。
冷熱交替之間,她終於不堪重負的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