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遂平公主。”張問在張盈旁邊低聲說道。
“你就是張盈嗎?”朱徽婧看著張盈上下打量起來。
張盈被這樣的眼光看得渾身不舒服,剛才朱徽婧的意思是不想暴露身份,張盈也不便行禮,只得禮貌地對著朱徽婧微笑了一下:“您知道妾身?”
朱徽婧看了一眼張問,說道:“聽張大人說起過你。”她說罷從手腕上取下一個玉鐲子,說道,“第一次見面,我挺喜歡你的,這個鐲子就當見面禮吧。”
張盈不太懂一些禮儀上的東西,當朱徽婧伸手要抓她的手給她戴玉鐲子的時候,張盈竟然把手縮了回去,紅著臉道:“妾身怎麼好收如此貴重的東西呢?”
朱徽婧條件反射地眉頭一皺,心道這女子好不知禮。
張問忙輕輕碰了碰張盈,低聲道:“殿下賞你東西,不要推辭。”
張盈這才笨拙地伸手去接,朱徽婧見狀,頓了片刻,這才把鐲子放到她的手心裡,笑道:“你不要太拘謹了,過年過節的,我們都隨意……張大人,張盈好像挺聽你的話呀。”
張問笑了笑,指著不遠處的一座閣樓轉移話題道:“今晚的煙花也漂亮,只止一晚,我們到那家酒樓小酌一杯,又能更清楚地觀賞煙花,你們以為如何?”
張盈自然聽張問的,朱徽婧也沒有表示反對,於是一行人就進了不遠處的那家酒樓,要了最高處的一間雅間,然後要了陳釀、西域葡萄酒、點心等食物,一邊飲酒一邊看煙花。
朱徽婧聽到張盈說的話,回過頭來,看著張問一臉的樣子,不知怎地,她突然笑了一下,兩顆潔白的小虎牙露了出來,單純而聰明。
“張問,你說明年的元宵節,我們還能在這裡看煙花嗎?”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朱徽婧道出了相同的意境。
張問贊同地點了點頭,他沒想到一個交往這麼淺的人,會和自己如此心靈相通。
朱徽婧和張問兩個,沒說幾句話,卻彷彿已經交流了幾天幾夜。短短的時間內,從每一個語氣、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他們都感受到了對方的想法。
這種感覺,真的非常神奇。
酒過半旬,張盈有些醉意就跟玄月倚靠在窗邊吹吹風看煙火,朱徽婧抿了口酒,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張盈,略微壓低了些聲音:“皇兄對我說,他念著魏忠賢的功勞,本想讓他善終,但是魏忠賢卻死了……張問,是你做的吧?”
魏忠賢不是張問授意殺的,但是他默然無語。
魏忠賢應該是王體乾幹掉的,張問明知道王體乾會下手,這才沒有動手;如果王體乾不動手,張問也會動手。因為魏忠賢活著,會對他們兩個造成極大的隱患,世間沉浮誰也無法預料,明朝的幹法就是一旦得手就把敵人往死裡整。魏忠賢已經玩完,把他幹掉也不會有人追究,於是他就死了。
對於朱徽婧的詢問,張問默然無語,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因為他一否認,等於是說王體乾殺的魏忠賢,王體乾是他的敵人、曾經的朋友,張問不願意這麼幹。
為了美好的東西,為了那一刻的感動,何必計較那麼多得失!
“砰!”又一枚煙花破空而上,極力展示著短暫的、炫目的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