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刀子確實摻過些次糧,圖個便宜,可害人命這事兒純屬胡扯,他哪有那膽子?
他眯著眼想了想,猛地一拍桌子:“不對,這事兒有真有假,準是有人故意整我!”
“你趕緊去打聽打聽,是哪個王八犢子乾的,老子非弄死他不可!”
柳福忙點頭應下,爬起來就跑出去,可柳萬山心裡清楚,這事兒光靠柳福怕是查不出啥名堂。
他咬了咬牙,腦子裡轉了個念頭:“不行,這事兒得找老周幫忙,他好歹在衙門裡有點門路,興許能擺平!”
這老周本名叫周長貴,四十來歲,是府城通判手底下的書辦,專門管著市面上的鋪子檢查。
柳萬山這些年沒少給他塞銀子,逢年過節還送點燒刀子,兩人關係混得挺熟。
眼下酒肆被封,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周長貴,琢磨著拿點銀子去找他疏通疏通,總不能讓這六家命根子真塌了。
柳萬山也不耽擱,立馬回屋翻出個木匣子,裡頭裝著二十兩銀錠。
他掂了掂,咬牙塞進懷裡,又裹了件厚披風,風風火火出了門。
裕州城的天冷得刺骨,北風呼呼颳著,街上行人不多,柳萬山縮著脖子往周長貴家趕。
這回要是擺不平,可真要了老命了。
周長貴住城西一棟小院,門口掛著個破燈籠,風一吹晃悠悠的。
柳萬山到了那兒,敲了半天門,才有個小廝探出頭來,見是他,忙進去通報。
不一會兒,周長貴披著件舊棉襖出來,臉上帶著點笑:“喲,柳老闆,啥時候來的?
快進來坐,天冷得跟刀子似的,別凍著!”
柳萬山擠出個笑,拱手道:“周老弟,兄弟我今兒是有急事兒求你,借一步說話?”
周長貴瞅了他一眼,點頭道:“成,進來說吧。”
兩人進了堂屋,周長貴讓人端了壺熱茶,自己往炕上一坐:“柳老闆,無事不登三寶殿啊,是不是酒肆那邊出啥岔子了?”
柳萬山也不藏著,坐下後從懷裡掏出那二十兩銀錠,往桌上一放,壓低聲音道:“周老弟,不瞞你說,我那六家大酒肆讓人舉報了,說燒刀子摻假害人,今兒一早就被衙門封了!
你跟通判大人搭得上話,幫我疏通疏通,這銀子你先拿著,事成之後我再加二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