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福氣得牙根癢癢,可眼下沒別的轍,咬牙道:“成吧!剩下的我都要了,木炭呢?多少錢一擔?”
旁邊一個賣炭的胖子湊過來,嘿嘿笑道:“木炭也漲了,九十文半擔,您要不?”
柳福瞪了他一眼,罵道:“你們這幫黑心肝的,什麼價格也敢要?老子出三十五文,給我弄十擔!”
胖子哼了一聲,擺手道:“三十五文不賣,現在就剩這麼多了,您自個兒合計吧!”
柳福氣得想罵娘,可燒刀子等著原料,他只能硬著頭皮點頭道:“得得得,我給你,快裝!”
小豆子躲在人群后頭,瞧著柳福這模樣,捂著嘴偷樂。
車吱吱呀呀地回了裕州,柳萬山正站在糧倉門口等著,見他回來,眼皮子一抬:“咋樣?弄了多少回來?”
柳福苦著臉下車:“東家,別提了!永寧縣那幫商賈跟瘋了似的,老奴跑遍了各個地方,三百兩銀子全砸下去,就弄了十五麻袋高粱,八擔木炭,連半個月都不夠!”
柳萬山一聽這話,氣得猛地一腳踹翻旁邊的空麻袋,吼道:“啥?三百兩就弄這點破玩意兒?咋不去搶啊?”
柳福跪在地上:“東家,我盡力了!那兒有個大買家到處抬價,我不買就啥都弄不回來!”
柳萬山眼珠子瞪得跟要冒火似的,咬牙罵道:“大買家?準是許長安那小子搞的鬼!這小王八蛋,處處跟我作對,老子非得弄死他!”
天色剛暗下來,醉月軒的後院裡燈籠晃悠悠地亮著,許長安坐在賬房裡。
現在這種情況光斷了糧還不夠,得再給柳萬山添把火。
思肘片刻後,許長安立馬叫來唐風:“唐兄弟,我又有件活兒交給你。
你去柳氏酒肆附近轉轉,找機會跟那幫釀酒師傅搭上話,就說我許長安請他們過來幹活,工錢翻倍,每月還有醉逍遙管夠。
你別露了身份,就裝成箇中間人,悄悄幹,別讓柳萬山那老傢伙聞著味兒!”
“是!許爺”
唐風咧嘴一笑,轉身就跑出去。
夜裡,裕州城裡柳氏酒肆附近的小巷子靜悄悄的,只有幾隻野貓在牆根底下竄來竄去。
唐風一身粗布衣裳,頭上裹了個破頭巾,裝得跟個閒漢似的,晃晃悠悠地靠在酒肆後門旁。
沒一會兒,酒肆後門吱呀一響,幾個釀酒師傅走了出來,個個滿臉倦色,手裡攥著布巾擦汗。
領頭的是個滿臉鬍子的老漢,叫張老六,柳氏酒肆的釀酒頭子,旁邊幾個是他的徒弟,瞧著也都是幹慣了活兒的。
唐風見機會來了,忙迎上去:“幾位師傅,忙完了?我瞧你們幹得挺辛苦啊!”
張老六扭頭瞅了他一眼,哼道:“啥辛苦不辛苦,幹這活兒就這模樣。
你誰啊?在這兒晃啥?”
唐風咧嘴一笑:“幾位師傅甭急,我是替人傳話的。
聽說你們在柳氏幹得不得勁兒,我想請你們換個地兒幹,工錢翻倍,咋樣?”
張老六一聽這話,愣了愣:“工錢翻倍?啥東家這麼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