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轉身出了正堂。
柳萬山坐回椅上。
他心裡明白,許長安這小子不簡單,糧價炭價漲了沒壓住他,差役砸鋪子也沒嚇倒他,如今還搭上了府城的關係,眼看著就要翻身。
留不得了,得下狠手,一了百了。
深夜,天黑得像潑了墨,風吹得有些急。
一座破廟立在荒野間,廟頂的瓦片掉了大半,牆角爬滿了枯藤,透著股陰冷。
柳萬山披著件厚斗篷,跟著一個府城掮客走進廟裡。
那掮客推開廟門,裡頭的燭火跳了跳,照得四壁泛著昏黃。
廟中央擺著一張石桌,上頭擱著個羊腿,油光發亮,旁邊散著幾塊啃過的骨頭。
黑水幫幫主馬彪斜靠在石桌上,嘴裡叼著羊腿慢悠悠嚼著。
他四十多歲,滿臉刀疤,穿著件粗布短襖,腰間別著把短刀,瞧著有些兇悍。
柳萬山走上前,拱手道:“馬幫主,在下柳萬山,久聞大名,今兒特來拜訪。”
馬彪放下羊腿,拿過一塊布巾擦了擦手:“柳老爺,府城的大買賣人,找我這粗人啥事兒?”
柳萬山笑眯眯揮手,身後兩個下人抬上來一口木箱,箱子漆得烏黑,邊角包著銅皮,沉甸甸的。
下人掀開蓋子,裡頭滿滿當當裝著銀錠,白花花的光晃得人眼暈。
馬彪瞧著這銀子,眯著眼露出幾分貪婪的笑意。
柳萬山慢悠悠道:“馬幫主,這點銀子是我的心意。
我有個小麻煩,想請您幫忙解決。
清河縣有個酒肆掌櫃,叫許長安,釀的醉逍遙搶了我的買賣。
我想請您毀了他的酒口碑,若能解決得乾淨些,直接把他除了也行。
若真能除了他,我再奉上十倍酬金。”
馬彪聽罷,拍了拍石桌,站起來,抓起羊腿又咬了一口,油光順著嘴角流下來。
“柳老爺出手大方,這買賣不難。
毀個酒肆的名聲,潑點髒水,砸幾壇酒,簡單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