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全手裡的藥碗轉身又拍了拍宮龍建的背,可這次沒用,宮龍建咳得更急了。
“莫慌,這是寒毒未盡,我再加一劑藥,定能壓住!”
許長安剛走到院子,小廝追了上來,撲通一聲跪下:“許掌櫃,求您回頭救救宮老爺!
張大夫不行了,宮老爺咳血不止,您若走了,他怕是熬不過今夜!”
許長安停下腳步,轉身望向屋裡。
宮龍建的病,他早瞧出是惡疾侵肺,張德全的猛藥和拍背不過是碰巧壓了片刻,如今熱痰再起,性命堪憂。
這時,人群裡衝出一個少女,步子急得有些亂,跪在許長安面前。
她是宮婉清,宮龍建的小女兒,臉上掛著淚珠,手指攥住地面:“許掌櫃,求您救我爹!
他病得這樣,我娘走得早,家裡就靠他撐著,我聽小六說,您那神仙水救過不少人,您既然來了,就一定有辦法救他,求您了!”
宮婉清抬起頭,淚珠掛在臉上,映著月光泛著冷光。
佳人求助,許長安也只好點了點頭。
小廝站在後頭,鬆了一口氣。
許長安走到床頭,放下木匣,開啟來,裡頭躺著一包銀針,針尖在燈火下泛著冷光,像秋霜凝在草葉上。
他解開布條,裡頭整整齊齊碼著十幾根銀針,細得像牛毛,長短不一。
族人圍在床邊,被這陣仗弄得有些疑惑。
他慢悠悠湊近宮龍建,手指搭在他的腕上,細細地摸著脈象。
宮龍建的脈跳得急而亂,像春水拍在石頭上,斷斷續續地散著熱。
隨後捏起一根長針,湊到宮龍建胸口,慢悠悠紮下去。
針尖沒入面板,細得幾乎瞧不見痕跡,只留下一小塊紅點。
他手法嫻熟,針尖在胸口幾處穴位上輕輕一轉,扎得穩而準。
宮龍建胸口微微一震,被什麼刺了一下,可氣息沒變,依舊急促。
他又取出第二根針,移到背部,翻過宮龍建的身子,針尖落在脊柱旁,輕輕一紮,針身沒入一半,留下一截銀光在面板上閃著。
旁人瞧著這針法,皺了皺眉,從未見過。
針灸不過片刻,宮龍建劇烈的咳嗽漸漸緩了下來,胸膛起伏不再那般急促。
屋內眾人屏住呼吸,盯著那張原本蒼白如紙的臉,慢慢泛起一絲紅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