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血驗酒?這許長安倒是會玩花樣。
馬彪這彪子,蠢得跟豬似的,活該栽在這小子手裡。”
他手指搭在椅背上,像是掂量著什麼:“不過這事兒鬧大了,怕是有人會疑到我頭上。
馬彪雖是個廢物,可他跟我見過面,若外頭的人嚼舌根,說我柳氏跟這假酒有牽連,那我這些年的招牌可就砸了。”
柳福聽了這話:“老爺說得在理。如今清河縣那邊議論紛紛,馬彪的名聲臭了,可咱們也不能沾這腥。”
柳萬山點點頭,慢悠悠起身,走到窗前,推開一條縫,寒風鑽進來,吹得他袍角晃了晃。
“柳福,你去,備幾張告示,寫上馬彪這廝為害群之馬,專幹賣假酒的勾當,是所有賣酒人的公敵。
我柳氏酒肆向來乾淨,跟他半點瓜葛也沒有。
寫好了,貼到各個鋪子門前,叫大夥兒都瞧瞧。”
柳福聞言,拱手應下:“老爺放心,我這就去辦,保證寫得明白。”
柳萬山揮揮手,坐回椅上:“快去,別拖。這事兒越早撇清越好,免得外頭的人胡亂猜。”
柳福轉身出了正堂,不多時便帶著幾個下人回來,手裡拿著一疊紙,紙面鋪在桌上,蘸了墨寫了起來。
字跡有些粗,可筆鋒卻透著股勁兒,寫完一張,他又抄了幾份,交給下人,吩咐道:“去,把這些貼到裕州和清河縣的酒肆門前,貼牢了,別叫風颳跑。”
下人們應聲去了,腳步踩得院子裡的青石板微微響。
天色漸暗,告示貼了出去,柳氏酒肆門前的燈籠亮了起來,紙上的墨跡在燭光下瞧著有些黑。
街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幾個腳伕路過柳氏酒肆,瞧見那告示,湊過去嘀咕了幾句。
一個老漢端著碗熱湯:“這柳氏倒是快,罵馬彪是公敵,瞧著挺硬氣。”
“可不是,柳家的燒刀子雖說不咋好喝,可好歹是真貨,沒聽說賣過假酒。
這回馬彪栽了,柳氏撇得乾淨。”
議論聲混著風聲,傳得滿街都是,告示上的字跡被風吹得微微晃,像是在點頭。
另一邊,天剛亮透,逍遙肆門前的寒風吹得衣角獵獵作響。
許長安站在櫃檯後,手裡捏著賬簿,紙頁翻得沙沙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