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餾麻煩些,得有個能加熱又能冷凝的法子。
要不直接弄個大鐵鍋當底,上面架個密封的蓋子,接根竹管引出蒸汽,再用冷水冷卻竹管,把酒氣凝成液滴。
這法子雖簡陋,可湊合著能用。
許長安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決定先從小打小鬧試起。
糖肆的生意剛穩住,若是大張旗鼓折騰新玩意兒,怕是會招來閒話。
他轉身走進前廳,衝正在掃地的石頭喊道:“石頭,去後院把那間廢棄的儲物房收拾乾淨,裡頭的東西清一清,別留啥亂七八糟的。”
石頭扛著掃帚應了一聲,轉身去了後院。
許長安又走到櫃檯後頭,拉開抽屜,取出幾頁空白賬簿擱在桌上。
他提起毛筆,蘸了點墨,打算把試驗的每一步都記下來,日後好摸索門道。
到了午後,太陽掛得正高,石頭從後院回來,身上沾了些灰土。
他站在前廳門口,衝許長安道:“東家,儲物房收拾好了,裡頭的破簍子和爛木頭都清出去了,空蕩蕩的。”
許長安點點頭,揹著手走到後院瞧了瞧。
那儲物房不大,牆角有些裂縫,屋頂還算結實,地上鋪了層乾土,正好能當個試驗的地兒。
正想著,小豆子蹦蹦跳跳跑進來,滿臉精神抖擻,像是昨夜的醉態早拋到了腦後。
他站在櫃前,衝許長安道:“許爺,俺今兒可清醒得很,您有啥活計交代俺吧!”
許長安聽罷,淡然一笑,轉身道:“你跟石頭照常看店,前頭的事兒別落下就行。
後院那兒你們暫時先別進去,我自有用處。”
小豆子一聽這話,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來,可他知道許長安的脾氣,不敢多問,只得咧嘴一笑:“得嘞,俺聽許爺的!”
天剛破曉,許長安又早早起了身。
昨夜他忙活了大半宿,腦子裡全是釀酒的念頭,這會兒精神頭依舊足得很。
他站在院子中央,搓了搓手,吐出一口白氣,目光掃過那堆靠牆根的高粱和幾袋白糖,心頭熱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