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安忙著招呼人,餘光卻沒離開白霜。
他見她臉紅撲撲的模樣,心裡頭癢癢的。
集市漸漸散了場,天色暗下來,雪花零星飄著。
許長安和白霜忙了一整天,攤子上的青黴素賣得七七八八,剩下的空罐子收拾妥當,夫妻倆肩並肩往家走。
空氣裡還飄著些許炭火味兒,夾雜著遠處酒肆傳來的喧鬧,冬日的崇仁縣雖冷,卻處處透著活氣。
走過集市盡頭,許長安停下腳步,拍了拍手上的雪沫,從懷裡掏出幾個銅板,衝著路邊一個賣雜貨的老頭兒喊道:“張大爺,給我拿支簪子,再順便幫我從隔壁拿一串糖葫蘆!”
那老頭兒笑呵呵地應了一聲,麻利地從攤子上挑了支雕花木簪,又向隔壁攤子的紅嬸擠了擠眼,隨即摘下一串紅彤彤的糖葫蘆遞給他。
許長安接過來,轉身遞給白霜,臉上掛著抹笑:“霜兒,忙了一天,給你買點小玩意兒解解乏。”
白霜接過簪子,手指輕輕摩挲著那細膩的花紋,又瞧了眼糖葫蘆,嘴角不自覺彎了起來。
她咬了一口,酸甜的滋味在嘴裡化開,臉上笑得像春天的桃花開了滿枝:“你呀,我又不是小丫頭片子,還稀罕這個?”
她嘴上這麼說,可心裡頭甜得跟吃了蜜似的。
許長安瞧著她那嬌俏模樣,心裡頭也跟著一蕩。
他咳了一聲,掩住那點心思,牽著她的手繼續往前走:“走吧,天冷,回家暖和暖和。”
白霜被他牽著,低頭咬著糖葫蘆,腳步輕快。
街邊的雪被踩得咯吱作響,夫妻倆並肩走在巷子裡,影子捱得緊緊的。
她心裡頭滿是歡喜,可走著走著,又生出幾分擔憂來。
許長安這幾日風頭太盛,攤子紅火得連縣裡的捕快都來捧場,可這世道,越是出挑越容易招人眼紅。
她想起王小寶那事兒,雖說是他自找的,可誰知道還有沒有旁的麻煩藏在暗處?
她咬了口糖葫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開口道:“長安,你說咱們這攤子如今這樣紅火,是好事,可我總覺得心裡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