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輕柔柔的吹過,帶起一片同樣輕輕柔柔的雪花,陽光格外的刺眼,每片雪花都透亮透亮,閃閃發光。
一陣清新的香味入鼻,藍澤筠這才從昏睡中悠悠轉醒。入目的是一張帶著笑意的英俊臉龐,從上而下,盯著自己。
“什麼味道?”
藍澤筠吸了吸鼻子,好不容易睜開的眼睛又立刻閉了起來,這漫山遍野白茫茫的一片,在日光下,更加叫人難以睜眼。
白從中轉動著手裡帶著些水珠子的白色幽蘭,道:“揉一揉眼睛,慢慢睜開,這是幽蘭的香味,嘖!真沒想到,這樣的地方,竟然可以開出如此純粹的蘭花!”
藍澤筠照著白從中的話,輕輕揉了揉眼睛,慢慢的試了幾回,直到眼睛徹底適應眼前的蒼白,這才睜開。
這裡的景象是她從未見過的純白,一眼望去,除了白色的雪,再無其他顏色。死寂安寧又和諧。
寬敞的平原上沒有一個腳印,一切都是嶄新的,所有的一切都浸在金色的光芒之中,閃閃發光,莊重嚴肅,而他們二人就像是無端闖入聖地的無名之徒,褻瀆了此地的美好。
藍澤筠站起來望了望四處,問道:“這裡便是雪國?”
白從中搖了搖頭:“不是,我剛才已經看過了,此地寬闊敞亮,沒有一絲人煙的痕跡,這裡應該是雪國存在的地界兒,不同於我們所在的世界,這個空間竟然可以存在於海底,太不可思議了。”
是啊,北冥海底,竟然還藏著這麼一塊廣袤無垠的大陸,無人知曉。
藍澤筠揉了揉太陽穴,和白從中往四處眺望了許久,疑惑道:“一眼望不到邊,如果雪國真的存在在這種地方,那他們到底如何從這裡長途跋涉,在北冥與這片大陸之間來往?”
白從中摸索著下巴,亦是一臉疑惑:“沒錯,如果真的在這裡,那他們定然是很少外出的…不與外界來往,相隔與兩個世界,嘖…倒真是世外桃源,早知道就來這裡了,無人打擾,豈不自在。”
白從中說著,忽然自言自語起來,藍澤筠看他面容逐漸柔和起來,想必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
二人稍作商議,便決定離開這片雪白的荒原,往其他地方探尋探尋。
古老的銅錢自平原騰空而起,而後快速飛入雲霄,這廣袤無垠的雪地上只留下幾串兒來回踱步的腳印,格外刺眼。
藍澤筠目光四處流動,打量著這個完全不屬於他們熟知的世界,這裡有陽光,白雲,老天,雪花,山峰,甚至是傲雪獨開的幽幽蘭花,似乎和外面的世界並無兩樣,可要是真的認真思索去,這裡,除了這些天然造就呢生靈,竟然沒有一隻活物,一切就像是被雕刻的一般,整整齊齊的擺放著,沒有絲毫破壞嗯痕跡。
銅錢飛了好遠,過了兩三個時辰,太陽慢慢由金光變得血紅,一眼望去,就像是紅透了半邊天,像極了一副濃墨重彩的宣紙畫,而他們一眼望去,底下依舊是一片雪白的荒原,四面八荒,都是如此一片景象,更顯得靜寂無聲。
白從中盤腿坐在銅錢上。自腰間拿下來一個酒葫蘆,猛地灌了一口,這才伸手遞給一旁的藍澤筠。
藍澤筠倒也不嫌棄什麼,伸手接過來,也是猛地灌了一大口,這三十年的琥珀香,果真是後勁兒十足,一口下肚,藍澤筠便覺得嗓子眼火辣辣的,整個腹部也開始發熱起來。
“嘖,這酒是好酒,這風景也是好風景啊,青天一抹血殘紅,枯地半壁玉成白。好乾淨的地方啊。”
藍澤筠轉頭看了一眼白從中,如今他們二人就像是鬆了一口大氣,心中的忐忑失望已然消除了大半兒。
“呦!怎麼,白道長還會作詩呢?”
白從中打了個哈欠,擺了擺手,順勢抬腿躺了下去,望著血紅的天空,道:“不就是作詩嘛,以前認識一位朋友,他就是一個書呆子,平日裡刻板嚴謹的很,這長年累月聽他吟著,時間久了,自然也就會了!”
藍澤筠挑了挑眉,笑道:“人在江湖,朋友無數,白道長可真是見多識廣,好友遍佈天下啊。澤筠佩服!”
白從中聽了,瞪大眼睛白了藍澤筠一眼,假裝憤怒道:“你又來是不是,盡調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