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春花聽到這裡,終於面上露出了一絲害怕,伸手捂了捂自己的嘴,而後目光左右瞟了瞟,有些恐慌不安。
李青媛見她如此,便知她心中已然慌恐起來,隨即彎了彎嘴角,靠近蔡春花,聲音柔和的說道:“我可不敢保證這廂房之中坐著的都是些什麼人,萬一是監製官的哪位摯友或者下屬…又或者哪位夫人,回去之後不小心在監製官面前提幾句,嘖嘖,這後果不知道蔡小姐能不能接受了,而且…我似乎聽說這監製官家的大小姐也來了鑲金樓,就是不知道在哪個廂房裡坐著呢。”
蔡春花聽到這裡,後退了兩步,整個人的身子有些顫抖,眼神之中滿是驚恐害怕,她是真的怕了,就算她爹再怎麼有錢,那也無法和當官兒的比,都說民不與官鬥,她再怎麼尊貴,可在名分上,永遠低李青媛一等!若真有什麼風吹草動傳到了監製官的耳朵裡,只要他一個不爽快,對於他們家便是滅頂之災!
蔡春花嚥了咽口水,而後擦了擦從眼眶裡留下來的淚水,抬頭眼神閃躲的看了一眼對面的李青媛,最後帶著人灰溜溜的離開了鑲金樓。
李青媛自然是大獲全勝的,她一向如此,倘若有人真的欺負到了自己的頭上,她絕對不會手軟,任人拿捏!
白從中身旁的掌事看著前方的戰火慢慢熄滅,終於鬆了一口氣,這二人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如今她們自行解決了,倒少了他去躺渾水!
白從中看著李青媛大搖大擺的走進廂房之中,眼睛眯了眯,似乎對這女子很是感興趣,隨即擠了擠身旁的掌事,問道:“這李青媛可是書香門第?”
“那當然是啊!要說咱這小鎮,也是屬於北境大國的地界,雖然偏遠但是好歹也富裕的很,她爹啊,也是正經的考了功名的,而且祖上三代也是秀才榜眼,自然是正經的名門世家!”
白從中點了點頭,似乎是很滿意,而後又道:“那這李千金可有婚配?”
掌事聽了這話,連忙看了看四周,而後壓低聲音,道:“這話可不能亂說,這李小姐自然是人中龍鳳,不論是教養家世,都是一等一的好,只可惜如今已經過了寇豆年華,不是什麼妙齡少女了,當然當年前來上門求親的人,可是數不勝數,但是…….這李小姐硬是一個也沒瞧上,而且將那些公子哥兒們一頓羞辱,趕出了府!你說大家都是堂堂男兒郎,怎麼能受的了這樣的羞辱!久而久之,也就無人敢再去了,而這李小姐也得了一個彪婦的稱號,如今還待字閨中呢!”
“漂亮美麗,書香門第,而且待字閨中,尚未婚配,這姑娘我倒是滿意的很啊!”
白從中搓了搓手,笑著說著,不過這話倒是叫一旁的掌櫃的一陣心驚。
掌事的轉頭很是憐惜的看了白從中一眼,連忙道:“哎呦!我說公子啊,你也是一表人才,風流倜儻的少年郎!何必去趟那趟渾水!那李小姐脾氣怪異的很,你要去了那裡,跟下了十八層地獄有什麼區別!要我說還不如尋一個平常百姓家的小家碧玉的閨女成親,好好過日子!莫不要貪圖副官家的權勢錢財啊!而且都說嫁出去的女兒就如同潑出去的水,就算副官再怎麼心疼自家女兒,也斷然沒有將自家的東西送人的道理,況且你能不能入得了她的眼,還是兩說!”
白從中點了點頭,很認同掌事的話,待他語重心長的說完之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多謝掌事的,可惜就算美人在懷。我也沒什麼興趣,我是替我朋友瞧的,走了啊!”
語罷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只留掌事的呆愣的站在原地,目光中的可惜之意久久不散。
三樓的廂房內,銀綾默默取下自己的面紗,眼眶裡洶湧而出的淚花,已經快將這面紗給全部浸溼,白從中說的話一直盤踞在她的腦海裡久久不散,這個故事她是小的時候聽到的,這麼多年,她的心裡一直想著那兩位赤勇肝膽的少年郎,可這一切美好的情誼,竟然就這樣被白從中簡短的幾句話徹底打破了。
“香兒?你說白公子……方才的話是真的嗎?他們真如他所說的那樣,是十惡不赦的惡人?”
香兒心疼小姐,連忙回道:“小姐理他做甚,這乃是半百年少發生的事兒了,那位公子瞧著比小姐大不了多少,那會兒他啊,還沒出生呢,又怎麼知道這故事究竟如何,要香兒說,是他憑空捏造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