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快到山下,銀燁這才鬆了手,放開白雨曦。
白雨曦被銀燁挾持了一路,心裡早就窩了火,此時被放開,整個人都炸毛了,指著銀燁,嘟著嘴罵道:“好你個銀燁,看你平日裡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本性如此輕浮,男女授受不親,你……你!!流氓!!”
銀燁雙手抱胸,靜靜地聽著,等她罵完,才道:“姑奶奶,你說完了?說完了就快走吧,剛要不是我攔著,你就差跑過去把他們二人吃嘍!嘖嘖嘖,你都不知道你剛才那個眼神,可嚇死我了!”
白雨曦輕咳一聲,這才一本正經的道:“我…我就是好奇,他們兩個……那個人可是帝君啊!就那個傳說中不近女色,生死看淡,活了萬年之久的帝君,我家澤筠竟然…他們怎麼看都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啊!”
銀燁聽白雨曦來來回回的鼓搗,轉頭問道:“他們兩個互生情愫,你情我願,年歲輩分算的了什麼?還是你覺得如此不符合人倫情理不能接受?”
白雨曦聽了,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一樣,義正言辭的說到:“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我只是一時驚錯,況且帝君他老人家活了這麼久,閱人無數,我實在有些不敢相信,他對澤筠是真心的,不過倘若是澤筠心中所願,管他那個人是誰,是魔是神還是人,年歲多大,性格如何,只要是她心裡喜歡的,我便支援她,不只是我,我阿孃,白奶奶一定也會如此。啊呀!回去得趕快寫封信告訴阿孃,說起來,澤筠也是她半個女兒,無端得了個這麼尊貴的女婿,她得多開心!”
白雨曦說著,似乎心情大好,哼著小曲兒順著小路,蹦蹦跳跳的下了山。
銀燁站在路旁,定定的看著那個遠去的身影,這些話真的像極了他心中藏了很久很久的人。倘若他的父親,那個高高在上的神族族長當年也能這樣想,該多好啊。
銀燁想著,眼裡露出一絲少有的悲傷來。
夜晚十分,度落端坐在房間中,在半空之中,點出一朵粉紅色的桃花來,桃花在空中轉了許久,忽而變作一顆圓潤的粉色珠子。銀燁看著珠子身上的光芒逐漸大盛,這才伸出修長的手指,信手拈來在空中來來回回的畫著什麼。不過片刻,虛空之中,竟然顯現出了一個小小的法陣,而那顆粉色的珠子,竟然便是法陣的陣眼!法陣小巧精純,隱隱流露著安寧的氣息。
“咚咚咚!”
門口傳來一陣緩慢輕微的敲門聲,度落收了法陣,從床上走了下來,抖了抖自己的衣襬,端坐在桌邊,這才道:“進來。”
木門被輕輕推開,一個身穿紫色錦袍的英俊少年郎緩步走了進來。而後對著度落行了禮,道:“天寒露重,帝君還沒有休息?”
度落示意銀燁坐下,而後為二人添了茶,道:“你不是也沒睡?正好,法陣做好了,等會兒走的時候帶上。”
銀燁點了點頭,抿了一口茶,看度落神色輕鬆愉快,這才道:“以帝君的能力,想必已經看出藍澤筠的身份了吧。”
度落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你在她的身上放了隔心咒,這咒法雖然奇妙,但也不是誰都可以瞞得住,若不是我,她的身份,早就被識破了。”
“當初我也是偶然才遇到她的,想著好好調教,日後也許可以用的上。誅天大陣坍塌所釋放的威力無從想象,僅憑我一人之力,萬一沒能支撐住法陣,後果不堪設想。我覺得……這種事,與其放在我這個沒有十成把握的人身上賭一賭,不如交給她,她可是御靈石,以她的能力,這完全不算什麼。如今他們都不在軍中,事情絕對不會暴露出去。她也絕對不會有危險,而且……妖族已經知道了這個事情,她的存在,究竟是福是禍,我…”
“夠了!”
銀燁還未說完就被度落呵斥住,度落將茶杯放在桌子上,笑道:“她的身份,誰知道都無所謂,只要有我在,她自然會一生平安。至於選誰,我自然有我的道理,我說你呀你,是不是太過謙遜,對自己的能力這麼沒把握?”
銀燁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這種事情,我只是不太確定,關乎這麼多人命,容不得有差錯。”
度落見銀燁心事凝重,心想一下子將將近二十萬的人命壓在他身上,確實會想到很多。不過這也正是他想要的,只要此事成功,日後的他,定然會快速成長起來,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這個世界需要一個這樣的人來代替他,護著三界安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