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澤筠偷瞄被發現,隨即收回目光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回道:“先生可知那個妖族的二殿下是誰?”
度落聞言,道:“你見過了?”
“見過了,原來颯必蘇就是百青,就是我在上越認識的那個朋友。原來兜兜轉轉,最終是他,先生,我身上可真有什麼秘密?”
度落聽到這裡,終於睜開了眼睛,看著藍澤筠道:“這麼說,想必他已經知道了?怪不得外面風雨欲來,蠻荒之內,還在鼓樂笙歌。”
藍澤筠聽了,愈加好奇:“所以,先生,究竟是什麼秘密?”
度落聞言,挑了一下眉頭,笑道:“真想知道?不用著急,也許過不了幾天,你自然會知道,到時候,不管如何,只需記得,你有我保著,不管是誰,都不能傷你分毫。”
度落的話擲地有聲,話語裡帶著堅定與威嚴,更像是一句二人之間的承諾。
藍澤筠心裡就像是流過一股溫泉,暖暖的,嘴巴不自覺的揚起,正要說什麼,忽而被度落一把壓倒,屋內原本還亮著的一絲微光也瞬間按了下去。
度落的手摟的極緊,二人離得極近,藍澤筠甚至能夠感受到度落勻稱輕微的鼻息。這不由得叫她想起來上越觀燈節萬柳橋畫舫之中,那個被加深的吻。
藍澤筠越想,心跳的越快,就連呼吸也快了幾分。忽而門口傳來幾步極其輕盈的腳步聲。百青站在門口停頓了一會兒,見屋內沒有動靜,隨即伸手敲了敲門,道:“澤筠,你睡了嗎?”
屋內依舊沒有動靜,百青又站了一會兒,這才轉身離去。
約莫三刻鐘,藍澤筠都僵在床上,一動不動,直到屋外徹底沒了動靜,這才慢慢往床裡面挪了挪,離度落遠了一些。
誰料度落輕笑一聲,然後伸手一撈,順著腰肢便將藍澤筠一把拉了過來。本來還有的一點兒距離,這回徹底消失。
藍澤筠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從度落身體上散發出來的溫度,此時她整個人都窩在度落的懷裡,頭枕著度落的胳膊。
藍澤筠緊張的語無倫次,組織了半天語言,結果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不過更讓人震驚的是,度落竟然動了動,將自己的頭埋進了藍澤筠修長的脖頸裡,對著藍澤筠發紅的小耳朵,呢喃道:“你留的信,我看到了。”
此話一出,藍澤筠全身上下,出了一層汗,此刻她倒寧願那封信,沒有被看見,等到此役過後,她定然會將它拿走毀掉!
“先生……你別誤會……其實那封信就是……就是……我…我隨便寫的,隨便寫的!可千萬別當真了。您可是萬尊之軀,徒兒就算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褻瀆您啊!”
藍澤筠緊張的解釋著,一句話,磕磕絆絆,硬是說不完整。
度落聞言,嘴角上揚,輕聲道:“若是我想褻瀆你呢?你可願意?”
“我………我………我…!!”
藍澤筠被嚇了一跳,在哪裡“我”可半天,也沒有下文。
“瓊樓高闕不可攀,贈君相思不可知,攜星帶月賞冬雪,夏花秋菊山河廣,共乘…”
度落還沒說完,就被藍澤筠捂住了嘴巴,溫熱的氣體噴灑在藍澤筠的手上,她心裡莫名生出一絲羞怒來。
度落見此,笑了笑,拉開藍澤筠的手,笑道:“怎麼,敢寫不敢讓我念?我瞧著寫的挺好的,小丫頭,我的心亦是如你一般。見了你便再也裝不下別人了。”
度落的語氣,溫柔的能恰出誰來,藍澤筠滿面紅光,心裡卻是欣喜的,低聲問道:“先生比我活了這麼久,這話……怕是說了無數遍了吧。”
度落聽了,“嗯”了一聲,見藍澤筠身子立刻頓了頓,這才繼續道:“我確實活了許久了,這世間滄海桑田,多多少少,有些看厭倦了,只是…這話嘛,當真是隻對你一人說過。恐怕日後也只能對你一人說了。”
黑色緯幔外,依舊冰冰冷冷,毫無聲息,可偏偏這緯幔之內,溫暖靜謐,甜蜜和諧。二人相擁而眠,彷彿這世間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
如星如月,如花如雪,朝朝暮暮,長久不息,恆古不變的山河萬川,瞬息萬變的蒼茫大地,斗轉星移,乾坤變化。只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朝暮雙人,不離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