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罷便抬頭打量起對面的二人。上官舒隱隱有些懼意,竟然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兩步。黑衣人瞧著這人實在不簡單,他來的時候,自己居然絲毫沒有察覺,而且這麼大的嗜血法陣,居然被他輕而易舉就毀滅了!可見此人的強大!
度落輕笑一聲:“我當是什麼,原是個傀儡?喂!戴面具的,我說你這工藝也未免太粗糙了吧,整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點兒都不美觀。”
度落說完,甚是嫌棄的撇了兩眼,上官舒難以置信的看著身旁的黑衣人,顫顫巍巍道:“師父!傀儡?他說傀儡是什麼??”
黑衣人不說話,度落瞧著他實在可憐便好心為他解惑
“這傀儡嘛,就是蠻荒妖族一種煉人為器的手段,他是不是給你吃過一顆黑色的藥丸啊,那個是妖血混著赤紅花做的,服用之人,除了心臟外,全身全部妖化,你這算是初期,也就十年左右,也就全身冰冷,邪念聚靈,每隔一段時間,全身就起膿包,惡臭無比,除此沒什麼影響,要是再過二十年,等心臟完全妖化,你的大腦就會完全失去意識,身體會變成一個自動吸納怨念邪氣的容器,那時候嘛,才是真正的厲害,當然那個也就不是你了。”
上官舒聽完度落的話,一動不動的看著身旁的人,他八歲的時候遇到他,從此悉心修煉,他告訴他這是一門秘法,可延年益壽,不老不死,修煉成功後,法力無邊,刀槍不入。
這麼多年,原來只是一個騙局罷了,他不過是一枚被妖邪控制利用的棋子,可惜謀劃算計許久,自己一直活在別人的局裡,什麼睥睨天下的君王到頭來終歸是一個笑話。
黑衣人忽然抬手,伸出漆黑的爪子,按住上官舒的頭顱,上官舒身體內的力量全部被黑衣人吸走,不過片刻,他頭髮全白,雙眼凹陷,身體慢慢瘦弱下去,瞬間失去了生命力,就像是一張皮子,被黑衣人隨手一扔,便隨風飄散了。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居然知道我們妖族這麼多的秘辛!”
度落聽到妖邪的問話,竟然一本正經的思考起來,當然思考了半天,他確實也不知道自己算什麼。
“嗯……就這?算哪門子秘辛啊。”
黑衣人嘴角輕抽,深知今日遇到了強敵,立刻幻做幾十縷黑色濃稠煙氣,朝著度落攻擊過來。
度落原地不動,就那樣定定的站著,煙氣在快要接近度落的時候,被幾枚小小的桃花全部格擋在外,使其不能近身分毫。
“太慢了,我還有事,不跟你耗了。”
語罷,幾朵桃花突然金光大作,不過片刻,黑色煙氣就被其溶解乾淨,一絲不剩,空氣中只隱隱約約殘留著一聲怒號。
一切徹底結束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所有都是妄談,度落搖了搖頭,便隨風消散在了原地。
百青帶著藍澤筠一路緊趕慢趕,中途似乎是被四處逃竄的人群撞散了。她呼喊了好幾聲都沒有聽到回應。直到一朵帶著紫檀香氣的桃花兒隨著暖風擦過她的唇邊,周圍逐漸安靜了下去,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股香氣,藍澤筠竟然莫名的覺得心安了許多,自顧自的伸手接住了一朵桃花,放在鼻尖兒處輕輕嗅了嗅。
度落找到她的時候,此處已然只剩她一個,身穿紅衣,站在一顆枯木旁,也許是躲避嗜血法陣時不小心摔倒了,衣服上還有些泥漬,頭髮亦是有些散亂的。纖細白皙的手機捏著一朵桃花,那雙無神的眸子定定的盯著一個方向。好像不管什麼時候,她的背永遠挺的很直,彷彿如此,就不會被任何東西壓垮。
度落上前,輕輕拍掉了藍澤筠衣服上的泥土道:“這麼不小心?果然一直都笨手笨腳。”
藍澤筠心裡有些不知滋味,當初他說要帶自己出黃泉的時候,她已然知道了度落心中所想。於是上越百花節,她任由度落離開。
其實在藍澤筠的認知中,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是極度脆弱的,她與度落而言,只不過是一個礙眼無用之人,所以不論他如何處理自己,她都毫無怨言。不過再次相逢,不知怎麼的,她居然有種強烈的被人丟棄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