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叢中,一隻紅色的赤狐,正匍匐在地上等待著時機,準備一口咬掉不遠處麻雀的脖子,當然,也或許是一口吃掉,然而還未來得及出擊,便被突如其來的大雨打斷了興致。
昏暗的烏雲遮蔽了天空,隨風到處飄蕩,遊離在昏暗的空間,瀟灑的秋雨,攜帶著寒冷飄逸的傾瀉,雨越下越大,似乎永遠也不停歇,大樹在風的狂吹和暴雨的鞭打下搖曳著,樹葉紛飛。
那隻赤狐被大雨淋了個透,就像剛被一大盆水從頭上直直的潑下來,溼透的毛髮緊貼著面板,讓他下意識的迅速甩動全身,想要脫離這種狀態,但他卻忘了,瓢潑大雨依舊沒有停止,不過是勞而無功罷了。
這種時刻,也根本無法完成捕獵,所以那隻赤狐便轉頭,迅速的跑回了自己的巢穴。
巢穴中,一隻母狐與三隻小傢伙,正在盼望著他的歸來,但它也只能說上一句,“對不起了,小傢伙們,爸爸沒能帶回食物,作為補償,等雨停了,你們可以出去玩一會,但是要小心那群該死的叢林狼,爸爸很快就會帶著吃的回來。”
顯然,這種舉措非常見效,本來嬉鬧嚎叫的小傢伙們暫時停下了吵鬧,轉而依偎在了他們母親的懷裡。
而赤狐,也慢慢的走到了自己的伴侶身旁,“介意渾身溼透的我嗎?親愛的。”
“哦,當然不介意親愛的,但如果你敢弄溼孩子的話,就得小心我的爪子了。”
“真苛刻。”
就這樣,在寒冷的雨水傾瀉而下的時間裡,一家子們幸福的依偎在了一起,用自己的體溫給最親愛的家人取暖。
是啊,雨還沒停。
唐吉可德就這麼站在小小的石碑前,靜靜的佇立著,任由寒冷的雨水打在他淡薄的身子上,沉沉低下的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或許接受,也或許並不接受,但也根本無法改變已經塵埃落定的事實。
如果仁慈的上帝能給他一次的機會的話,他寧願付出自己的生命,但這種祈求既不會有人回應,也不會變成現實。
寒冷的水滴順著手臂,爬上了銀色的戒指,但即便如此,他也能感覺到戒指的溫熱,可它為何從來有沒向自己抱怨過它的孤獨呢,就這麼孤零零的躺在他的中指上,是不是,在它知道只剩下了它自己了的時候,已經很遲,很遲了。
你這信守承若的一生,為何只在這最後一次偏偏就失了約呢?
狂風驟雨無情的席捲著一切,他們可不會有任何憐憫,除非你躲回溫暖的屋子。
哦,得了吧,如果它有能力拆掉那對於它來說該死的房屋的話,會再次讓你感受到什麼叫做無情。
你認為是因為自己撤離的迅速而逃離了暴雨無情的掃蕩,殊不知是因為房屋在替你承受傷害。
終於,默默的站立了許久的唐吉可德,終於動了動,來宣示自己還活著,沒有死去的事實。
他慢慢的走到石碑旁,輕輕的替它摘掉了狂風席捲上去的乾枯枝葉,深深的看了一眼後,便默默的轉身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