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裡黑漆漆的,但這間客棧夜裡也沒有上板,加上沒有圍牆,就算是沒有燭光,也隱約能看清腳下的事物。
於霜趴在門扉處向外看去,果真看到三個身影,或高或矮,身著夜行衣,黑紗蒙面,正小心翼翼地走過了於霜的房間,往裡面走著。
他們的腳步很輕,舉止利落,看似身手不凡。
於霜心中疑惑,此處已經是正道逸劍山莊的地界,而且這件客棧乃是逸劍山莊所建,何人竟敢如此大膽,深更半夜行著雞鳴狗盜之事?
夜色深沉,萬籟俱靜。他正自思量,卻見那三人忽然在中間那所房間處停了下來,齊齊蹲下了身子,圍在一起用手比劃著什麼,似乎還在竊竊私語的商量著對策,但由於離的稍遠,而且他們又刻意壓低了聲音,因此於霜是聽不到的。
最後其中一人用手比劃完之後,其餘二人點了點頭,似乎確定了方案。
隨後三人分別從腰間抽出一支竹筒,看去如同毛筆粗細,對著柳楊山三人的房間,用手指輕輕地在窗戶上捅了一個窟窿,讓後將竹筒插了進去,隨後掀下裹面黑紗,用嘴輕吹這竹筒。
於霜看到此處,心中大驚,這不是**又是什麼?
看到此處,他霍地推開門衝到走廊,兩手捧在口邊,嘶聲大喊:“不好了,抓賊了,快抓賊了!……”
他的聲音嘹亮,而且夾雜著驚慌之聲。
下一刻,他隔壁潘心誠的房間,房門霍然四分五裂的飛了出去,潘心誠一身銀色白衣,如同風馳電掣般地閃現在他的身旁,先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見他無事,這才放下心來,皺眉疑道:“霜兒,怎麼了?賊在哪裡?”
於霜一臉驚恐之色,魚目般地盯著他的身後,潘心誠即刻會意,身子一轉,拂袖一甩,走廊裡的幾盞油燈登時燃了起來。
在燭光的映襯下,三個黑衣人或蹲或站,全身黑衣裹身,只有一雙眼眸亮在外面,目光如刀似劍,全部轉頭向他看了過來。
潘心誠定睛看向那三人,目光一凝,冷冷道:“你們是什麼人?深更半夜在此作甚?”
無一人搭話,三人的目光對視一下,雖然有幾分驚疑,但卻並未有一絲慌亂。
他們眼神間做了交接,然後齊齊點了點頭,向潘心誠看了過來,其中一人手中法訣一引,一把銀光閃閃的寶劍似乎從空氣中昇華了出來,豎立在他的身前,然後對其餘二位黑衣人道:“既然已經暴露,就決不能留下活口!”聽這聲音,頗為尖銳,殺意凌然。
其餘二人立時站在他身後,各自祭出仙劍,握在手中,齊聲道:“是!”
潘心誠與他們相隔不過幾步,目光掃過三人一眼,忽然發出一聲冷笑,卻也不再多言,右手一揮,他的法寶天河鏡從袖中如劍一般射了出去。
三位黑衣人目光一聚,騰身躍了開去,躲過了這迅疾無匹的一擊。
天河鏡一擊未中,便翻身折了過來,懸在潘心誠身前一丈處,藍光登時亮起,整座客棧內的色調登時變作藍色,鏡面中呈現出電閃雷鳴的景象,射影在周遭牆壁之上。
一擊過後,卻是不見了那三道黑衣人的身影,不知躲在何處?
潘心誠面如寒霜,劍眉緊皺,星眸一橫,側臉看向於霜,道:“快去房間躲起來,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
於霜怔怔的站在原地,聞言回過神來,重重點了點頭,轉身向房間跑去,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潘心誠轉過身來,瞳孔緩緩收縮,在四周掃視了一遍,走廊下大廳中並無異動,他緩緩抬起腳步,憖憖地往前走了幾步,皺眉細細探尋周遭地環境。
天河鏡在他身前溜溜打轉,藍光熠熠,卻在光芒最盛的那一刻,忽的凝滯了一下。潘心誠冷然大喝:“既然要殺無赦,何必藏頭露尾?敢在逸劍山莊的底盤上撒野,想必定有非凡之處,何不敢出來與潘某鬥上一鬥?”
不料客棧內仍是空空如也,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