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完全有機會擊敗他,只要剛開始我們裝作軍糧不支而撤軍,這樣阿隆索想殲滅我們,就只能被迫來追趕我們,或者他放棄城池南撤,只要引他離開黑石堡,我們再派軍截斷他的後路,主力再大舉反攻,那麼我們兵力佔優,德爾曼軍就算有魔晶炮也絕不是我們的對手,此戰我們必勝,可惜啊!我們被他的誘敵之策所騙,沒有抓住這個戰機。”
格拉威爾國王的臉色一陣一陣白,半天他才有些埋怨道:“可是當時你並沒有說出這個計策。”
塞魯可汗無語了,其實他也是後來才想起這個策略,但是已經晚了,一開始他也沒有看懂阿隆索的真實目的,事後才慢慢明白,事後諸葛亮罷了。
兩人都沒有話說,大帳一片寂靜,半晌,格拉威爾國王嘶啞著聲音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再撤軍引來他出來嗎?”
塞魯可汗搖了搖頭,“現在有點晚了,我們人數不佔優勢,士氣低迷,還帶了這麼多傷兵,我們並不佔優,而且我們的燃燒火球也快用光了,德爾曼軍的弓弩基本上沒有使用,即使交戰,我們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現在,我們只能真的撤軍,趁他不備,連夜撤軍。”
就在這時,他們忽然感到了地面在震動,桌子的銀水壺也摔落到地上,兩人不由面面相覷,只見一名士兵跌跌撞撞奔進來急報
“殿下,不...不好了,德爾曼軍騎兵殺來了。”
如果諾斯蘭軍是在城南駐紮,或許阿隆索會有所猶豫,畢竟諾斯蘭軍明顯還有半數以上軍隊,再加上城南大片的山林地形,德爾曼軍佔不了上風,但城北則不同。
城北已經沒有山林地形,而是大片開闊地,阿隆索才毅然決定突襲諾斯蘭軍,決不能讓他們撤走,為了實現他的戰略,他一定要將這諾斯蘭大軍趕盡殺絕。
在開闊地上,德爾曼騎兵鋪天蓋地殺來,馬蹄敲打著地面,塵土漫天飛揚,儼如一場沙塵暴向諾斯蘭軍營席捲而來。
諾斯蘭軍士兵剛剛疲憊地回到軍營,還沒有吃晚飯,有的在治傷,有的和衣躺下睡覺,誰都不會想到,一場大戰剛剛結束,德爾曼軍便會突然殺來,一般而言,就算戰爭繼續,也應該在他們撤軍時追擊,而絕不應該在此時。
諾斯蘭軍營中的警報鐘聲‘當!當!’的敲響,聲音驚心刺耳,大營中一片混亂,傷兵們尖叫著、哭喊著,懇求同伴帶他們離去。
這時,霍爾夫領主和他的兩個兒子從大營裡奔跑出來,驚得臉色大變,狂奔的德爾曼軍騎兵離他們的大營只有三德里了,滔天的殺氣幾乎要使他們窒息,霍爾夫的二兒子阿克曼嚇得渾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霍爾夫領主急得揮拳大喊:
“快!快用投石機打擊!”
“霍爾夫領主,投石機都在修理,無法使用。”
“混蛋!那用弓箭和弩,傳我的命令,弓箭手趕到營前阻擊,大軍上馬準備應戰!”霍爾夫領主吼道
命令傳達下去,數千名弓弩手衝到大營前,這時聲勢浩大的德爾曼軍騎兵如狂潮奔騰,風馳電掣,快疾如飛,離諾斯蘭軍軍營已經不足一里,黑黝黝的帝國鎧甲在陽光下閃爍著冷光,密密麻麻的長矛儼如森林,蹄聲如平地悶雷,一名騎兵狂奔頗有氣勢,百名騎兵飛馳聲勢駭人,但現在騎兵在一望無垠的開闊地上賓士,就儼如後世那洶湧奔騰的野牛群,奪天地之色變。
只有三百步了,慌亂中的諾斯蘭軍便開始射箭,幾千箭齊,在空中形成一道箭網,德爾曼軍高舉盾牌,單手揮動長矛,喊殺聲震天,不斷有德爾曼軍戰馬被射中撲倒,也有德爾曼軍騎兵中箭,慘叫落馬,但箭手只射出一輪,德爾曼軍騎兵便衝至眼前,弓箭手連轉身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了,霎時間,浩瀚奔騰的德爾曼軍騎兵如摧枯拉朽般地衝進了諾斯蘭的弓弩手中,儼如暴風呼嘯而至,衝擊敵軍陣地,將諾斯蘭弓弩手卷入滾滾馬蹄之下,橫刀劈斷脖頸,長矛刺進胸膛,他們殺戮一切、摧毀一切。
隨即轟地一聲巨響,德爾曼軍騎兵和還沒有完全組織起陣型的諾斯蘭騎兵猛烈相撞了,兩軍展開了激烈的鏖戰,傷兵們無人過問,他們無法參加戰鬥,四散奔逃,各求生路。
德爾曼軍騎兵他們個個身材魁梧,力大無窮,儼如左右兩隻鐵拳,在混亂的諾斯蘭軍左右衝擊,他們負責將諾斯蘭軍隊切割擊亂。
德爾曼人士氣大振,鼓聲如雷,激勵著德爾曼人勇猛戰鬥,雖然兵力只有對方一半,但卻殺得諾斯蘭人節節敗退,霍爾夫領主指揮諾斯蘭騎兵拼死和德爾曼人鏖戰,在霍爾夫強有力的指揮下,諾斯蘭騎兵也漸漸穩住了陣腳,和德爾曼人進行血腥拼殺。
這一仗從下午一直打到深夜,戰場已經北移,戰到最後,這時諾斯蘭騎兵已減員至幾千,而德爾曼人也死傷幾千餘人,傷亡近半,一般而言,軍隊損兵三成便會撤退,損兵五成則會潰敗,但今天的兩支軍隊卻打破了常規,他們都很清楚,今天誰敗誰亡,誰堅持到最後,誰就是勝者,這個觀念已經深入到每一個軍官和士兵的心中,無論德爾曼人還是諾斯蘭人,他們誰也不敢敗退,都竭盡全力,拼死一戰。。
這場戰役打得竟如此慘烈,連德爾曼人主帥阿隆索也被敵軍流矢射中左肩,血湧如注,他簡單包紮了一下,堅決不肯撤下,他知道自己撤下會極大影響到德爾曼人士氣,只要他在,就能鼓舞德爾曼人奮戰到底。主帥阿隆索的副官也在亂軍中被阿克曼的哥哥帕特里克一箭射死,親手砍掉其人頭,但與此同時他也被德爾曼人一支長矛刺穿肚子,腸子流出,暈厥過去,被他的親兵拼死救走。
阿克曼親眼目睹這一切,他幾近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