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溫一諾覺得諷刺的是,虞先生另外一個家的兩個孩子還在這裡明晃晃地坐著,悼詞里居然還誇虞先生“是個熱愛家庭和孩子的忠貞丈夫”。
這真不是高階黑嗎?
溫一諾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留神打量方太太,卻見她這時戴上了能遮住半張臉的墨鏡,根本看不出她的眼神和表情。
沒多久悼詞結束,大家排著隊來參觀虞先生的遺容。
溫一諾不喜歡看遺容,因此沒有過去,而是一個人先走出去。
偏廳外面是一個修建得很平整的草坪,草坪四周也有白色柵欄,柵欄上同樣用白色馬蹄蓮和白色康乃馨裝飾,而且還有飄揚的白色氣球。
靠近柵欄的地方,還擺著四五張長桌,長桌上擺著一盒盒剛從餐館訂購的食物,有穿著白色制服的侍應生侯在每一張長桌後面,準備為大家服務。
葬禮完了就是吃東西和社交的時間,所以就是party沒錯的。
溫一諾出來之後,發現居然有兩個她認識的人已經在這裡了。
司徒秋和沈如寶都穿著黑色正裝,站在南邊大樹底下說話。
剛才只看見沈齊煊,溫一諾還以為只有他一個人來了,沒想到司徒秋和沈如寶亦步亦趨,也跟著過來了。
她眨了眨眼,本來想避開,但是司徒秋和沈如寶已經看見了她。
司徒秋甚至笑著朝她招招手。
溫一諾沒辦法,只好慢慢走過去,笑著打招呼:“沈夫人、沈小姐,你們來了?怎麼不進去呢?”
沈如寶嘻嘻笑著,說:“那個地方有死人,我身子弱,諸葛先生讓我避著這些場合。”
“要回避啊?那你根本不應該來啊。”溫一諾兩手插在褲兜裡,閒閒地說。
她沒有穿裙子,而是穿著一身黑色褲裝。
如果仔細看,還能看出來這根本不是一套,而是用兩件黑色衣服拼湊起來的褲裝,也就是說,上衣和褲子根本不是一套,只不過都是黑色而已。
也是事發突然,誰出去比個賽還帶出席葬禮的衣服啊?
她也懶得專門為這個葬禮出去買套衣服。
對她來說,不划算。
但是看在司徒秋和沈如寶眼裡,這就是上不了檯面。
沈如寶輕蔑的眼神從溫一諾身上不配套的黑色褲裝一掃而過,臉上的笑容卻很是單純無害:“是嗎?不過我爸爸媽媽要來,我捨不得跟他們分開,所以也來了。只要站遠點應該沒關係吧?”
說著又上下打量溫一諾:“不過溫小姐今天的打扮有些失水準。你剛認的何哥哥沒有幫你買衣服嗎?”
溫一諾奇怪看她一眼,“為什麼要別人給我買衣服?我自己沒錢嗎?”
“……那怎麼不買呢?是買不起嗎?”沈如寶睜大眼睛,有種“何不食肉糜”的殘忍天真。
溫一諾心裡有氣,但表面上卻笑得更甜美飄逸,她淡淡地說:“……不值得。”
“怎麼就不值得了?”
“你自己體會。”溫一諾笑著說道,抬眸看著旁邊的司徒秋,“教育孩子是沈夫人的責任,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溫一諾微微點頭,“兩位慢聊,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