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蘭姝和雲雀也跟著福身行禮,忐忑不安地站在一旁。
老太太的目光像刀子一樣掃過三個人,只瞧臉色就大概有了數,既不回應趙蘭雅的話,也不向雲舒求證,抬手一指雲雀,厲聲道:“來呀,把這個長舌頭的賤婢給我拖出去亂棍打死!”
“……”旁的人倒還好,雲舒卻結結實實嚇了一跳。
好好的一個人,就因為多說了兩句話就要被亂棍打死,她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見,大戶人家也太可怕了。
她由此想到自己在府裡的言行,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若是按照老太太處罰雲雀的標準,那她豈不是要死好幾回了?
驚嚇之餘,她又有些沮喪,想要在這樣的人家活下去,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她覺得自己的腦瓜可能根本不夠用。
侯府尚且如此,宮裡就更不用說了,即便小乖哥哥真的娶了她,將來進了宮,估計也活不過幾天。
所以,方才袖兒的那個丫鬟說得倒也沒錯,婚約對她來說真的沒什麼用,像她這樣的,恐怕只能洗恭桶了。
“老太太饒命,奴隸知道錯了,奴隸知道錯了!”雲雀面如土灰,撲通一聲跪倒在老太太腳前,腦門一下一下磕在地面,很快就把那塊地染紅了。
老太太就那麼冷眼瞧著她,沒有一絲憐憫。
雲雀轉而膝行至趙蘭姝腳前,抱住她的腿哀求:“二小姐,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奴婢還要服侍你呢……”
趙蘭姝也沒想到祖母一出手就要將人打殺,讓她一下子亂了方寸,她有心想救雲雀,卻遲遲不敢開口,因為她如今已經沒有母親撐腰,在這侯府之中,再也沒有人會慣著她。
“我會好好安置你的家人的。”她只能這樣向雲雀保證。
雲雀絕望又驚恐:“二小姐,奴婢對你忠心耿耿,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你就這麼輕易把奴婢放棄了嗎?”
趙蘭姝在眾人面前被自己的丫頭質問,面子上掛不住,又擔心別人會由此認為她是個薄情寡義的人,不由惱羞成怒,飛起一腳踢開了雲雀:“做奴才的對主子忠心是你們的本分,我已經答應照顧你的家人了,你還想我怎樣,難道要我替你去死嗎?”
雲雀被踢倒在地上,捂著心口淚如雨下。
她緩了一會兒,彷彿下定了決心,咬牙又爬回老太太面前:“老太太,是二小姐讓奴婢去攛掇雲舒姑娘的,二小姐說,袖兒姑娘害死了夫人,她要為夫人報仇,她不能讓袖兒姑娘好過……”
“你胡說八道!”趙蘭姝萬萬沒想到她臨死還要把自己攀扯進去,氣得上前一腳踢在她頭上,“賤婢,枉我平時對你那麼好,你卻想讓我給你墊背,去死吧你!”
雲舒眼睜睜看著雲雀被踢得吐出一口鮮血,頓時嚇得小臉慘白,震驚於二小姐的狠辣之餘,她那不夠用的腦瓜終於領悟了老太太的意圖。
縣太爺審案還得把來龍去脈問一遍呢,老太太連問都不問,一句話就把真相詐出來了。
老太太也太厲害了。
大戶人家真的好可怕!
“要打出去打,別髒了我的屋子。”趙靖玉冷冷開口,嫌惡地皺起眉。
趙蘭姝停下腳,訕訕道:“二哥哥,是這個賤婢冤枉我,我沒有說過那樣的話……”
“我不想聽,該怎麼處置你自有祖母作主,你的話留著和祖母說吧!”趙靖玉抬手打斷了她,“你母親的死是她咎由自取,你不該怪到袖兒頭上,你但凡是個聰明的,就該以你母親為戒,好好修身養性,學學為人處事的道理,免得將來嫁了人,把日子過得一塌糊塗,我這樣說你興許會覺得刺耳,但你要明白,只有自己人才會告訴你這些道理。”
趙蘭姝臊得滿臉通紅,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絞著手指囁嚅道:“多謝二哥哥,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