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自己果真是出現幻覺了嗎?
見傾世城半天不走,王婆也不能催促他快點兒走——因為葉姑娘馬上就要回來了。
她可不能讓他們兩個人撞見,萬一出現了什麼麻煩事,將千衣閣攪得一團糟,這可不得當。
葉風停從後山採了一些礦石回來,那是專門研製特殊顏料的礦物材質。
還有順便帶了一些奇花異草——擱放在揹負再雙肩之上的竹編揹簍裡。
她向來喜歡鑽研藥學這門技術。
以前在翠屏閣的時候,就是如此搗搗,如此弄弄,忙的不亦樂乎,幸虧沒有被劍南俠師父抓個正著。可是卻被別人給瞧見了,然後打小報告給劍南俠師父,如若是換做常人,一定會給這一個厚愛的徒弟一記教訓,至少也面壁思過一下,可是劍南俠師父卻並木有,似乎對她極為不在意與不關心——好像這件事情從未在她身上發生過一樣,而他亦沒有瞧見。
她的師父,劍南俠師父。
是她曾經最為敬重的師父。
也是曾經最為讓她失望的師父,在她陷入走火入魔的絕境時,他並未伸出任何援助之手,就像往常一樣對她視而不見,對她如此放心,沒有半點兒擔憂。
葉風停探下身子,停腳於一處從崖坡上墜落的石塊,從石縫裡開出來的花朵十分絢麗,映襯著陽光與風翩翩弄姿,於土壤上洩出一道黑影,煞是幽清。
“阿嚏——”葉風停打了一個噴嚏,撫弄撫弄了它的一兩片綿軟細膩的花瓣,便繼續朝前方行走著。
很奇怪的是,一向開得極其漂亮的花,卻並無撲鼻而來的芬芳。
也許是……不想引來過多注目,開在這極為偏僻之處,從而避免招蜂引蝶吧!
此時葉風停身穿一襲輕薄的紫藍色長衣,那是她第一次於海船上穿著的衣服。
與傾水然這個傢伙第一次見面穿著的衣服。
為了防止被烈烈灼日給燙傷,葉風停戴了一頂垂落直下如白瀑的斗笠。
白紗輕拂,吹起此時掩蓋在輕紫紗下的面容,一對杏眸一笑,百媚驚魂。
一生,她只求一人愛,專心一致,便已足矣!
她已經想通了,想通了很多事情。並不是最完美的,才是最圓滿的。
什麼事情都不能企圖朝很好的方向發展,所做的所能夠接受的也只是現今所擁有的一切。
儘管——哪怕是一滴,只要有這麼一滴,也能千變萬化出不一樣的色彩。
如果傾水然答應履行諾言,不管是做妾,還是做一情人,她都願意,且甘之如飴。
因為,思來想去,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