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季桓不吃這一套,陶雎當即惱羞成怒,死死抓著牢門嘶吼道:
“季桓,你清高什麼?你以為你與我有何區別嗎?”
“哈哈哈哈,忘了告訴你了,你夫人,就是你厭惡的那個辛氏,她的滋味還不錯,那群胡人見了她,眼睛都放光!”
季桓猛地頓住腳步,目光像冷箭一般射了過來。
陶雎發覺他的情緒劇烈變化,更加肆無忌憚的東拉西扯。
“當初你作喪家之犬逃離鄴城時,連家裡的僕人都帶上了,怎麼獨獨將她一個軟成水的俊俏女人丟下?”
“莫非是故意留給我們享用?”察覺季桓已然握上了腰間的劍柄,陶雎顯然有些慌亂。
“我告訴你,就算你殺了我,黃泉路上亦有辛宜給我——”
話未說完,白光迅速劃過,陶雎的腦袋直接滾在了地上。
季桓垂眸睨著手中淌著鮮血的長劍,視線掃過陶雎分離的屍身,冰冷的眸間染上一層戾色。
從牢中出來後,季桓抬眼掃過一旁神色複雜的鐘櫟,冷聲道:“知而不報,自去領五十板子。”
“喏。”鍾櫟餘光掃過季桓手中滲血的劍,心中默默嘆了一口氣。
從地牢出來,季桓不知不覺已走回了疏沉院。
自胡**亂鄴城後,府中上下全部修葺一新,疏沉院又照著幾年前的佈置恢復原樣,再沒有辛氏留下的一絲痕跡。
想起辛氏,心中莫名的煩悶又悄然而至。
她那般精明,肯在清河忍辱負重兩年,在他身邊又時常小心謹慎的刺探著情報,替宋雍和辛違來監視他。
鄴城城破之日,辛氏為何沒有離開?那時宋雍和辛違已死,辛氏還有何割捨不下的?
季桓仍不大願意相信,憑藉著辛氏之能,會落入胡人之手以致於落得那般下場?
她反應迅速,騎射極佳,體能又極好,當初能不著痕跡地避開他派來試探她的殺手。且又能恰到好處地以替他擋箭為契機獲取他的信任。
若非他細緻敏銳觀察入微,恐怕早已被辛氏迷惑了去。
季桓想不通,一時間忽覺額角陣痛,心悸與陣痛交替出現,季桓一怒之下拂袖掃落了桌案上的所有物什。
若他記得不錯,後來他還分了一隊人馬,護送府中的下人與城中的百姓。
他如此仁至義盡,是辛氏自己不領情,又能怪得了誰?
何況他又不是季選那等無恥至極的拋妻棄子之輩!
辛氏落得如此下場,都是她咎由自取!
寒冷的秋夜,雨絲隨著斜風漂散,風力愈漸迅猛,支摘窗邊的雨水猛烈傾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