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起來力道激起一陣眩暈,辛宜被季桓帶著,這才看清當才略過自己裙襬的一支羽箭。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察覺腕子上的溫熱觸感,辛宜喜出望外。
險境中,她的夫君季桓並沒有拋棄她。
溫熱的觸感陡然蔓延至辛宜全身,她看向懷中的澗素,忽地覺得冥冥之中,盧夫人也在幫助她。
“主上,這群人來勢詭異,還望主上先行撤退。”鍾櫟道。
季桓並沒有直面回應,而是握緊了掌中的纖纖細腕。
不一會,四周的山林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對面的箭雨終是停了。
季桓面不改色,鬆開了辛宜的腕子,徑直大步向前。
“夫君~”
辛宜還未從方才的恐懼中抽出身,急忙快步上前跟上季桓。
約摸一炷香後,風波平息。辛宜跟著季桓行至對面的半山腰處。
那裡立著一群身著黑衣的侍衛,正在清理方才的刺客。
男人並未理會辛宜的靠近,啟唇詢問那些人道:“可有活口?”
“屬下帶人趕上來時,他們見無處可逃,全都自盡了。”
季桓沉思片刻,看著躺在地上橫豎八的一群人,轉身看向辛宜道:
“夫人之前說的,可是這群人?”
想起那些人之前從她面前過時,手裡還持著白色冷刃。
辛宜慢慢靠前,走向季桓身旁,看向那群已死的人。
血腥氣漸濃,湧入鼻腔,沒由來地辛宜胃中一陣乾噦。
她十歲那年曆經幷州赤山之亂,見了太多的橫死暴亡,當下怕極了如今這場景。
卻因為季桓的一句“夫人”,又鼓起勇氣靠近。
“很怕?”男人沒由來得詢問,平靜的眼眸如無波古井,卻深邃得可怕。
辛氏這般怕,要麼是怕看見自己的同黨慘死眼前?要麼便是怕這群人沒死透,被他逼供出了什麼來。
不管哪種,此番辛氏都別妄想摘掉干係。
辛宜點了點頭,蹙眉小聲道:“妾身方才上來,便是想同夫君說此事。”
“如今族人都為了婆母的事來天梧山,若是出了什麼岔子,妾身唯恐——”
“這不怪你。”男人轉過身負手而立。遠眺著探出雲層的一彎冷月,思忖著方才的種種。
辛宜看不見季桓的神色,卻能體會出他這句話的寬慰與溫和,心下不由柔軟了幾分。
兀自欣喜間,卻見季桓腳旁本該死透的黑衣人忽地起身,持著短匕目眥欲裂地刺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