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是仲聞閣的人,事事皆聽郎君的吩咐。”
杜嬤嬤雖未直接回答,可這話徹底讓辛宜墜入了冰窟。
端過溫熱的瓷碗,辛宜盯著黑漆漆的藥汁,眼底凝著清淚欲哭不落的模樣看得人心疼。
“夫人,藥涼了的話效用可就——”
不待杜嬤嬤說話,辛宜擰著秀眉,接過那黑漆漆的湯藥當即灌下。
看著辛宜將那一碗藥喝得一滴不剩,杜嬤嬤這才放心帶人離去。
杜嬤嬤剛走,辛宜胃中的那股不適感愈發難耐,一時間竟然乾嘔起來。
“夫人!”
素問端著盂盆,素聽扶著辛宜的肩膀替她順氣。
短瞬的大喜大悲實在令人難受,當晚,辛宜便發起了高燒。
這一病,竟然持續了三日。
第三日剛能下床,崔節派人來請,說是商量去天梧山給已故的盧夫人做法事的相關事宜。
據說季桓的母親盧夫人死相悽慘,殞身異地後遺體未得安葬,如今只空有一座衣冠冢。
數年前,盧氏失蹤,季氏眾人為了守住顏面,便慌稱盧氏病故,早早便立了一座空冢於族陵。
至於真正的盧氏,骸骨在外與否,想必除了季桓,也沒人會在乎。
此等密聞,也就只有季氏年長的族人知曉。
前夜,崔節從丈夫季珺那裡得知訊息,不由得沉了臉色,委屈地撇著唇角。
“你怎麼不早和我說!”
“延兒的病剛好,法師才說不過不能見髒東西。”
“前幾日大哥帶那盒子回來時候,我就無意間撞見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事!”
季珺被崔氏的話驚得夠嗆,當即壓低了聲音面色慌亂道:
“這話你私下裡說也就罷了,千萬不能讓兄長聽到。”
“……當年大伯母出事的時候我尚且年幼,也是無意間從祖母那聽說的。”
“知道知道,我又沒那般蠢。”崔節不耐煩道。
“剛才說話時,我都將下人屏退了,你可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