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船街一如既往的人煙稀少。
事實上,整個劍邑城戶數最少的街道,除了真正沒有什麼人煙的老街,也就是拓船街了,這裡只有稀少的十幾家住戶,其中絕大部分是上了年紀的寡婦,其中有孩子的住戶更少,原本還有一位阿七與阿曉作伴。
現在就有阿曉和阿頡兩個孩子了。
所以拓船街的寡婦們都很喜歡這兩個專屬於她們拓船街的孩子。
阿曉與蘇頡走到拓船街已經許久未打理,已然生出青苔的石板路上,遠遠的就看見那劉張王三位嬸子剛剛搭著夥一齊回來。。
劉嬸年紀最大,模樣已經略顯老態,心地卻是最為善良,阿曉記得她平日裡過節連雞都不敢殺,家裡還供著一個已經被燭火燻黑的神像,蘇頡曾經開玩笑說道,這神仙做的也太可憐了,連點葷腥都不曾沾到,要是他能跑啊,準不到你家做神仙嘞!
張嬸嗓門最大,性子也是極為豪放,阿曉覺得蘇頡的嗓門可能是學她的,蘇秋景也曾罵過他,在學堂裡面不好好學,專門來學一些這種鄉下女人的東西。
王嬸年紀最小,卻愛喝酒,根據梵煙說,傳聞她和陳家酒館的老闆陳老大有一腿。
阿曉也覺得有這個可能,因為每次他看見王嬸去陳家酒館時,原本看起來很漂亮的酒館老闆娘一下子就變得像要吃人一般,眼睛瞪的極大,雖然王嬸去打酒的時候不說話,但是每次打酒的時候,王嬸的酒壺裡的酒似乎都有比別人壺裡的都要滿上一層。
“三位嬸子好。”
阿曉很恭敬地喊道,畢竟這三人從小對自己便極好,都把自己當成自家孩子。
“三個嬸子!從哪裡回來啊?”蘇頡對著那巷口走出來的三位女人喊道。
“我們啊,從你爹房間裡剛出來呢。”王嬸扭著那還算年輕的腰肢,學著那些郡裡的小姐們的步伐緩緩走過來笑道。
“嘖嘖嘖,還去我家呢,福喜街品香閣裡面的姐姐哪個不比你俊俏多了!”蘇頡打趣道。
“好啊你,小小年紀就敢和你嬸子開這種玩笑,小時候不學好,長大了可怎麼的了!”王嬸一聽這話便變了臉色,跑過來便作勢要打蘇頡。
女人把蘇頡攆的滿地跑。
阿曉和劉張二人則站一旁看的津津有味,劉嬸先是樂呵呵地發話了:“阿頡就是和小王合得來,我還是喜歡我們阿曉,張妹子你過來瞧瞧,這才幾日不見,這孩子倒是出落得越發俊俏了。”
說完還不忘記捏了捏阿曉的臉。
張嬸也是贊同,道:“真是貴人的種!要是換上一身錦袍,鐵定比那李家的小胖子都有貴氣三分!”
劉嬸鄙夷道:“那李家的小胖子哪裡有半點貴氣,穿著一身錦袍,倒像是一隻小豚豬學人走路呢。”
“對對對!劉嬸,你這句話說的好!”
蘇頡大聲響應道,“那傢伙,吃的那麼胖,真像是一隻豬!他還叫棲梧呢,先生說鳳凰才棲梧桐,那傢伙像是隻豬,應該叫做豚梧!”
“哈哈哈哈~”
三位嬸嬸都不由得笑出了聲,連阿曉都笑了出來,阿曉拍了拍蘇頡的肩膀,忍住心中的笑意,小聲道:“別這麼大聲,等下被誰聽見了傳到他耳朵裡,你們兩個又要幹仗。”
“切!誰怕他啊?我一隻手就能把他按在地上!”蘇頡語氣顯得很是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