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好強。”熊旭不由得驚歎道。
丁易頭上的斗笠破損處只留下了光亮如新般的內質部分。
“這刀,怕是已經登堂入室了。”熊旭嘆了一口氣,望向馬背上那個小身影,“相比之下,我們這種使刀的,簡直和小孩子的打鬧沒什麼區別。”
“那忒的不可能!”丁易一臉崇拜地看向熊旭,彷彿剛才那奪命一刀根本沒有發生過一般,在他心中,這個面板黝黑的男子就是他的信仰,“師父您不是一刀就將他的刀攔截下來了麼?依我看來他也就是欺負欺負我這種不咋行的人,和師父您還是差的遠呢。”
雨逐漸減小了,蘊藏在田野的風也漸弱了下來。
或許是那匹託著小小身影的馬的鼻腔裡進了太多水的緣故,那屁馬搖頭晃腦打了個大噴嚏,眼睛斜視著,盯著臉上佈滿笑容的丁易。
“嘿——你這畜生瞧啥呢?不服是不是?”丁易走上前去,脫了頭上已經破碎的斗笠,直直地往地上一甩,一張還算年輕的臉上有些發黑,“你這畜生是不是心裡不痛快?你主人不是個好東西,由此觀之,你也不是個好東西!真是蛇鼠一窩!”
那屁馬絲毫沒有理會他前面這個兩足動物的奇怪語言與動作,只是是著涼的原因,又打了個大噴嚏,把渾身是水的鬃毛抖了抖。
丁易臉上被這一抖抖得全是水,水上帶著馬身上獨有的馬臊味。
丁易很冷靜地抹了抹臉上的雨水,冷靜地拔出手中的橫刀,舉刀便做出要斬的模樣。
馬嚇得一激靈,揚起鐵掌便要踏丁易,這一嬉鬧,後面那個小小身影便滾落下來,他這才看清了馬背上的那個小小身影,之前他只不過是認為這是那個神秘男子的後手
“這,這居然是阿曉!我見過這孩子!”
“師父,人找到了,那我們還往前追不追吶?”丁易希冀地看向熊旭那張黝黑的臉。
“人都找到了,還追個屁嘞!”熊旭拍了拍丁易的衣角,震落下一顆顆渾濁的水珠,他長長打了個哈欠,“在雨中奔行了這麼久,人都要累死了,回去睡一覺,你就來我家躺一會兒,我叫你師孃給你熬碗薑湯喝。”
“我覺著這事兒成。”丁易笑嘻嘻看著他。
面板黝黑的漢子白了他這個年輕徒弟一眼,“就你小子喜歡佔我家便宜,怕不是我家的那個熬的一大鍋湯都要被你灌下去。”
“哪有的事兒,師父你這是對我有偏見啊,我是那種不顧及您感受的人麼?”
熊旭看著面前年輕人那副不要臉對面模樣,笑罵道:“我還看你真的是這麼不要臉的人,你不是這種人誰是這種人?上次我家裡那隻雞……”
年輕的徒弟連忙擺手,“不是我拿的!我沒有拿!師父,你得相信我啊!”
“我相信你個鬼嘍!你個死缺把的。”熊旭騎上了自己的那匹馬,將仍然在昏迷的阿曉綁在自己身前,大手一揮,大聲喊道:“各位,回去嘍!回家都睡一覺,今天就沒有什麼麻煩大家的事情了!”
熊旭雖然好戰,但也不是個死腦筋的主兒,從剛才的那人出刀的實力來看,這件事明顯就超出了自己的能力範圍。
“還是讓郡城裡的六扇門頭疼去吧!”他嘴角輕微一撇,抬頭望向一旁傻笑的丁易。
雨過天晴,空氣靜沐暖陽後也構建出來了七彩的弧狀雲虹,他朝著遠處小城的方向笑了笑,在這七色彩虹之下策馬揚鞭道:“駕!”
“駕駕駕!”後面一眾捕頭皆紛紛攘攘跟上。
……
浩瀚神州,在諸國的實力之間,還是以大秦為主。
這個古老的國家在六百年前憑藉鐵與血的力量,取代了這個大陸上的原本霸主大周的天子之位,滅大小諸侯國十之有一,就連一直為禍諸國南方邊境,那十萬大山裡面的三百妖族,也不得不退回那惡劣環境的大山霧瘴之中。
大秦的帝都位於國土北部,與淮南道不知相隔多遠,大秦國一共十三道,淮南道為南,帝都為不屬於這十三道里任何一道的王畿之地,獨自管理整整一道的面積,而肅然山與淮河,便是劃分大秦南北的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