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叔叔,今天我們還去河西嗎?”阿曉問道。
江老四苦笑一聲,道:“這麼大的水,船都不敢開啊,怪不得軒哥這樣說。”說完他看向阿曉,試問道:“要不然我們今天回去?等水勢退了再去?”
阿曉有些遺憾,有些落寞地轉身離去。
阿曉沒有出來過這麼遠的地方几次。
他自小在家裡被老道士和江老四的幫襯下養大,當他可以自己料理自己的事情後,老道士便不在帶著他出攤。
他一個人不敢去很遠的地方,也不敢去人少的地方,在河邊玩的時候,蘇頡常常說他膽子小,連水都不敢下。但其實阿曉的膽子並不小,他從小膽子就大。
因為老道士原來說過自己要是不見了他會很傷心。
阿曉很喜歡爺爺,不想要爺爺傷心,才管他們怎麼說呢。
於是乎這個還很稚嫩的孩童,就很聽話的會自己吃飯看書了——書是老道士從別的舊書鋪是淘來的,應該是學堂學生所變賣的識字讀本。他每天的生活便是在家裡讀書,用一根段木枯枝在地上照著書上的字寫著。要是蘇頡在家的時候還可以去鄰居家玩耍,但是後來蘇頡去上學堂了以後就留下了他一個人。
所以當阿曉聽見自己可以出來的時候很高興。
江老四看著阿曉的小小身影,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忽然眼睛一亮,想到了一個點子。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一把抱住阿曉,絲毫不顧阿曉的叫喚,將那小身板直接扛到肩上,大笑一聲:“走!江叔叔今天帶你去茶館聽說書的!今天,咱們不差錢!”
早上的茶館內相比於傍晚有些冷清。
現在這個點來茶館內坐著的都是些吃早茶的客人,早上的早茶一份需要六枚銅板,其中包括兩個大白麵饅頭,一疊辣椒醬,一杯清茶,還有一塊解辣爽口的冰糖。
早上的說書先生依舊是那位柳姓先生,以前小城裡的說書先生可不止柳先生一個。自柳先生來說書後,日日門庭若市,以前的幾個說書先生們都有些氣憤,責怪柳先生搶了他們的飯碗。直到後來雙方比了一場,柳先生孤身一人說的其他幾位理屈詞窮,羞愧無比,從那以後,柳先生就成為了這座小城裡的唯一的說書先生。
柳先生的說書本領了不起,而且故事也是新穎傳奇,不像其他幾位先生,翻來覆去不過是些老掉牙的歷史故事,柳先生一說起來,那是才子佳人,神鬼誌異,前朝往事、仙門秘聞……各種故事個個信手拈來,每次都惹得滿堂喝彩。
聽書的眾人一邊就著辣椒吃著饅頭,辣的滿頭大汗,狠狠的灌一口清茶,但是到了柳先生講的精彩之處時,有些還在咽饅頭的人、還在喝茶的人、還在擦汗的人都忍不住站立起來,給予這位出色的說書先生最為熱烈的掌聲。
茶館正前方的是一個戲臺,現擺著一張木質長桌,上面放著一塊說書先生所用的驚堂木,那柳先生便站在桌後興致極高的講著今天的故事。
“上回說到,那劉生進京趕考,自己家境又不厚實,住不起這官家客棧,原本想投個和尚寺廟、道士道觀便草草了事。”
“誰知這附近十里地,只有個荒廢廟宇,這廟宇年久失修,已是不成模樣,雜草從生,大殿內滿是蛛網,劉生暗道倒黴,多日來的旅途勞累,他也沒有多想,找了個後殿乾淨處也就睡下了。”
柳先生笑呵呵的停止了說話,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茶水。
臺下眾人聽得津津有味,有個年輕人見他不講了,急得道:“後面怎麼了?柳先生您老別吊我們胃口啊!”
柳先生拿起驚堂木,往木桌上重重一拍!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