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萬徹看著俞鴻,十分鄭重的解釋道:“不是我好戰,而是柔然青壯可以逃,可是柔然老人、婦女、小孩逃不了,所以我們退無可退,只有將僕骨援軍擊潰,才能保證大家的安全,成敗在此一舉。”
俞鴻心頭一凜,胸中一股火熱激盪而起,朗聲道:“將軍所言極是,死則死矣,何懼之有?”
“列陣!”
一聲沉喝,一萬人馬在密佈著陷馬坑的地帶擺開了陣型。
當太陽停留在山巒之後的最後一刻,令人窒息的等待中,僕骨人的旗幟終於出現在視線盡頭,腳下大地輕輕地顫抖起來。
粘罕統領的僕骨部和拔也古已經有了兩百多年的友好歷史了,兩個部族最先是一家人,但是當被那一代酋長有兩個極為出色的兒子,他實在無法將酋長之位傳授給誰。為了不讓兒子相互殘殺,他不惜將部族一分為二,讓他們各自發展。
從那時起,僕骨和拔也古一直抱團取暖,歷代繼承人都必須要依照祖訓結為兄弟。兩百年之後,他們彼此之間的血緣關係早已淡薄,但是關係一如往昔的密切。
一聽拔也古遇難,粘罕沒有任何的猶豫調兵來援。
“快!快,快!”
粘罕甩著馬鞭,高呼道:“別讓兄弟久等了!”
“噠噠噠!”
他們一人兩騎,萬馬奔騰的壯觀場面,將大地都震動的顫抖。
粘罕恨不得生出一對翅膀,能夠直接飛到兄弟部落中去,哪怕自己被吞噬了,也不愧兩百年的兄弟情分。
“我道是誰這麼大膽,原來是柔然蟲子!”
粘罕遠遠地看到對面只有五千左右的騎兵,沉冷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冰冷殺機,雖然不太清楚這些該死的柔然人為何突然發瘋,但既然招惹了自己的兄弟部族,就必須做好死亡的準備。
他對於柔然族的情況相當瞭解,心知這是對方全部的力量了!再看柔然騎兵後面的柔然老小,即已明白了過來。
他在草原上生存了五十多年的他,經驗不謂不豐富,敏感的察覺到了柔然人南投中原的意圖。
既然全族都在這裡,那就好辦了,只要把這五千多名騎兵擊潰,柔然族將會成為不設防的羊羔仔!
“毀壞我們家園的敵人就在眼前,只有五千左右……族人們,可恨的柔然人踐踏我們兄弟的家園,你們說,怎麼辦?”
“殺!”
“殺!”
“殺!”
如狼嚎的喊聲響起……
“拿起你們的弓箭,讓敵人知道我們僕骨人是草原上最優秀的射手,讓他們在箭羽下瑟瑟發抖吧……”
粘罕高舉起短弓,眼中透露著冷笑,當先向前突進。他吹起了頸部的骨笛,以尖銳的笛聲指揮族人作戰。
隨著笛聲此起彼伏,僕骨騎兵不約而同的取下戰弓,並且將箭羽含在口中,做著第一波騎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