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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章:狹路相逢 (1 / 3)

夜色籠罩著淅陽郡,星光黯淡,八月已入秋,丹水夜風多了幾分涼意。夜色之下,一支兩萬餘人的隊伍連夜行軍,隊伍整齊有序,士兵們身著鎧甲,手執長矛盾牌,步履矯健,精神抖擻,從行軍的安靜便可以看出他們絕不是烏合之眾。

隊伍沿著丹水沿岸疾速行軍,一邊是閃閃發光的丹水,一邊是大片茂密的森林,丘陵起伏,山勢連綿,一隊隊斥候在前方探路,不時將沿途無事的訊息傳回中軍。

為首的是一員體格威武、氣度不凡的大將,他正是外武關守將張士貴,接到李世民的情報之後,便知外武關對於李唐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價值可言,立即遵照李世民之令,率領駐守外武關的唐軍悄無聲息、有條不紊的趁夜撤退,

張士貴是弘農盧氏縣人,對淅陽十分熟悉,雖說淅陽郡唐軍的處境極為不妙,但只要回到丹水縣,便盡在張士貴的掌控之中,進可攻退可守,立於不敗之地。

他自幼學武,臂力過人,擅長騎射,一杆馬槊飽飲無數流寇鮮血,性格沉穩,平素很是低調,在李唐王朝之記憶體在感並不強。但這並不是說他心智比別人差……

“父親,你說隋軍會來攻打我們嗎?”張士貴的長子張瑱憂心忡忡的看向父親。

張士貴笑了笑:“隋軍當然會派軍隊來攻打我們,但我們也不用害怕,我們不是隋軍的重點,只要到了丹水縣就安全了。”

“父親說的是晉王麼?”張瑱會意道。

張士貴見兒子有些緊張,便說道:“晉王是聖上的嫡子,又是大唐第一將,麾下的將士又多,他的價值可比我們父子高得太多,隋軍又不傻,怎麼可能會先來對付我們呢?更何況我們退得迅速,隋軍未必會知道我們的行蹤。”

張瑱沉默了一會兒,見周圍都是父親親信,便說道:“父親,楊侗真的那麼厲害嗎?”

張士貴道:“雖為敵人,但不得不說,楊侗確實有魄力,有戰略眼光,先滅弱後再擊強,在佔據絕對優勢時,天下人莫不以為他會縱兵南下,若他據有冀州、幽州、幷州之時南下,這三雄必然聯合抗隋,從而令他陷入戰爭泥淖。可他卻出人意料的北擊胡虜,於是王世充、李密和竇建德放心的逐鹿中原,三人越打越弱、越打越弱,而他不僅穩定後方,獲得民族大義,以異族之財供養隋朝百姓,還能使中原三雄在戰亂之中相互削弱。如果晉王和聖上各能穩住軍隊,不會失敗,楊侗下一步必打徐州,然後是江南,只要攻下江南,天下大勢便已定了。”

說到這裡,張士貴又吸了一口氣:“說起來我大唐本來是最強的,有關隴權貴、關東士族、江南士族支援,佔有龍興之地的關隴、表裡河山的幷州,還有潛龍之地的巴蜀,氣勢一時無雙,儼然是戰國的強秦,如果將士效命、君臣同心、文武同德、宗室團結,那我大唐必將是今天的隋朝。只可惜大唐內訌毀了大好前途。”

“父親認為大唐為何會出現這種局面?孩子百思不得其解。”張瑱顯然也考慮過這問題。

張士貴覺得自己應該教一教兒子,便揮手讓親衛散開,不讓外人打擾聆聽,安排好了一切,便和兒子並馬而行,接著輕聲道:“這其實是聖上的責任,從一開始他就不該封晉王為晉王,齊王、楚王、魏王、燕王、韓王、吳王、越王都可以,唯獨就不能把秦、晉、雍王封出去,秦王是關中之主,容易獲得關隴權貴的支援,而晉王和雍王在隋朝則是太子入主東宮前的封號,隋文帝當初封隋武帝為晉王、隋武帝封昭德太子為雍王,這都是立儲的前奏,所以到現在,晉王和雍王都有很濃的暗示;而聖上封晉王為晉王,這便有了內亂之源。”

張瑱想了一想,輕聲道:“或許是太子年紀太大,讓聖上感到了威脅。”

張士貴讚道:“你能看到這點已是不易。確實是這樣的,聖上冊封晉王為晉王、尚書令,準他自募屬官,這些都是太子才有的權力,而賜晉王冊封六品武官之權這一點,便是太子都沒有。你知道這一切意味著什麼嗎?是讓太子產生壓力,將目光瞄向來勢洶洶的晉王,而不是聖上的寶座。這是一個極高明的平衡之術,歷代帝王莫不如此,聖上這麼做也無可厚非,但是聖上做得太早了,他應該滅了楊侗這個強敵、或是一統黃河以南後,再玩弄帝王權術。只可惜聖上太過心急了一些。”

張士貴嘆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天下已有漸漸有了三足鼎立之勢;而在國政之上,隋唐兩朝則如南北對峙的袁紹和曹操;袁紹的兒子袁譚和袁尚,為奪大位同室操戈、反目成仇,才被曹操給逐一消滅掉,否則以四州之廣闊,他曹操就是用兵如神,也可以堅持很久很久,甚至還能利用強大國力拖死錢糧不足、四周皆敵的曹操。而曹操就很聰明,在那一時期,他的兒子別說培養勢力,就是與朝臣交往過密,都有可能被訓,這是曹操的英明之處,在天下尚未統一之時,他需要臣子的精力的都集中到大業之上,而不是因為世子之爭分神。”

“楊侗實力比袁紹還要強大,君臣同心同德,一如袁曹之爭時的曹操,可謂是集二者之長,而無二者之短;我大唐則是截然相反,將兩者之劣佔得淋漓盡致。”

張瑱沉思了一會兒,又問道:“如果聖上迷途知返,大唐還有希望嗎?”

“很難啊!我大唐在前面輸得太多,元氣大傷,國力消耗殆盡,巴蜀荊襄青壯盡皆為兵,治下百姓稅賦沉重、民怨沸騰,而皇族貴族則莊園橫行、醉生夢死,加上軍隊屢屢戰敗、丟城喪地,朝野上下是信心全失;而隋朝北方強敵盡皆匍匐在地,邊患全無,聲勢浩大,可楊侗卻不急不躁,以絕對兵力步步為營,一點點的蠶食大唐國土,沒有露出絲毫破綻,即便有破綻,也被數目龐大的兵力彌補得乾淨,讓我兵無法以奇兵示其弱點,這是實力上的絕對差距,所有陰謀詭計都難見成效。除非楊侗內部出現重大失誤,比如打了一場大敗仗、內部造反,或許是外敵入侵,分散了隋軍的精力,從而給我大唐喘息之機,否則的話,我大唐在楊侗的步步緊逼之下,處境一天比一天艱難。”張士貴也有些迷茫起來,李唐若敗,他父子何去何從?

“父親覺得隋朝會出現造反嗎?”張瑱問道。

“從大業六年亂到現在,早已是民心思定,百姓好不容易過上好日子,誰會造反?何況隋朝的利民政策亙古未有,百姓視世家如仇敵,怎會歡迎世家橫行的大唐呢?”

“難道大唐沒一點希望了麼?”

“未必!”張士貴搖了搖頭,道:“只要唐魏結盟,還是有機會的!然而兄弟之間尚不能同生死、共患難,兩國都怕自己吃虧、都怕對方佔便宜,又怎麼可能做到同心同德?好了,這些不是我們父子應該關心的事情,也不宜多談,讓人聽到可不好了。你只須知道兄弟齊心、其利斷金,為父就很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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