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我們真當要幫那兩個傢伙?”看著手底下忙活的弟兄們,黑先生坐不住了,這賽可瑞的負責區是他們兩個統一管理的,說實話,他委實沒有和對方合作的興趣。
“老黑,你還不明白?”白先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組織上面出了大問題,現在已經不是我們兩個可以參與進去的場面了,說的難聽一點,我不想在這種情況下送死。”
“可是,這樣把兄弟們退出去,組織上面依舊不會放過我們啊。”黑先生的右手大拇指在自己的四個手指背上面焦躁的劃來劃去,這是他的一個小習慣,也就只有與他搭檔這麼多年的白先生能夠稍微清楚一點了。
“組織上面派人來了,按照組織條例來說我們屬於權力兼帶責任轉移,所以離開了也就無所謂了,黑,你要記住一件事,這個世界上活人往往比死人有價值,無論你生前是誰,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知道吧?你活著才有資格和組織談條件,可你若是死了的話,就我們這個不大不小的身份,也就是麻煩組織的雕刻師傅把我們的名字刻在那塊大墓碑上面,被後來的弟兄們有意無意的看上一眼,可能還要吃頓罵。”
白先生說這句話的時候手指間夾著的煙已經燃的差不多了,他猶豫了一下,才將菸頭丟到地上狠狠的碾碎,彷彿這支菸與他有著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一般。
可是他們這種堪稱在刀尖舔血的傢伙怎麼可能還會有什麼至親在世上活著呢?
白是有喜歡的人不錯,但是已經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如今那個女孩早已經是幾個孩子的母親了,白沒有打擾過對方,只是偶爾出任務的時候會順道隔得很遠看看幾眼,他們這種身處黑暗當中的人是不能觸碰光明的,那是禁忌。
所以白就申請調到賽可瑞來了,一是為了保護自己,二是為了不讓那個女人受到牽連,組織的能力他再清楚不過了。白是個有想法的人,若是真當有一天做出了什麼惹惱組織的事情也不算讓人多麼意外,不過他不想影響到她的生活。
華夏有句話說的好,既然無法相濡以沫,那麼就忘卻江湖吧。
“可是……”黑多少有些猶豫,比起白這種瞭解組織能力的人來說,黑這種直觀的看到了組織暴力的人會更加恐懼組織,畢竟這就是組織的宗旨,以絕對的暴力維持黑暗面的秩序。
“放心吧,事情邏輯我都差不多想好了,以後再跟你說,現在你必須知道的是,那幾個上頭派過來的傢伙實際上就是我們的陪葬,是見不得光的老鼠,無論對方是否按照我所想的一般死掉了,最後的結局總歸是沒有什麼變化的。”白從衣服當中摸出香菸來,黑很有眼神的遞過了火機。
“呼……謝謝。”白護火之後猛的吸了一口,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這種時候也就只有香菸和烈酒可以緩和他心頭的不安了,可是喝酒誤事,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他實在不放心把自己的命賭在酒上面,他必須時刻保持著清醒的頭腦才行。
“我謝謝你才是。”黑雙臂支撐在欄杆上面思緒萬千,“當初我剛剛入道的時候,有個極會為人算命的老前輩跟我說過,這個時代已經不是適合我這種沒腦子的莽漢的時代了,若是我遇不到命中的貴人,死的比他早。”
“然後呢?”白饒有興致的問道。
“然後我就斃了他。”黑咧了咧嘴,“那是他死前算的最後一卦,他當時中了彈,活著也是個終生殘廢的命,那老前輩硬氣啊,笑著走的。”
“他當時就沒算算自己什麼時候死的?”白扭頭看向黑,在他的記憶當中,黑在這條路上走的很順。
“假神仙的臭毛病,算人不算己。”黑罵道。
“唔……”白點了點頭。
“你是我命中的貴人啊。”黑又笑了起來。
“不是假……哦。”白點了點頭,“你若是這般認為就是吧……其實吧,這個世道也不算完全武力沒用,你看看華夏的那位,不也是一人之力對抗了大半個天下?”
“那是真仙一般的人物,比不得比不得。”黑搖了搖頭,在這方面的自知之明他比起一般人來說可要是明白更多。
“也是,你我都是凡人,那種級別的存在看看就好,聽聽就好,真要想的話還是等金盆洗手之後再說吧。”白抽了一口煙,眉頭微微皺緊了。
“白你會在這一行幹一輩子吧?”黑突然問道。
“不清楚…… 你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白警惕的看向黑。
“就是感覺白你不像是會止步這裡的樣子,雖然不是特別明顯,但是和你呆久了之後總會有點感覺你的意難平。”黑低頭看著下面的人來人往,“當年你我也是這群人當中的一員,那時候就有所感覺了,然後我就跟著你混到了現在的樣子,按道理來說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光個屁,說的就像我們乾的是什麼見的人的勾當一樣。”白笑罵著給了黑一耳光,“搞清楚我們身份好吧?我們是道上的,不是那種可以站在全球電視臺面前接受採訪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