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太陽沉入了低矮的山脊線,略微殘存的餘光是一天裡發光發熱後的完美謝幕,而天際的另一端,閃爍的星辰已經在大地的幕布下悄然登場。
墨梓安三人一直遠遠地綴在了這支隊伍後面,此時在墨梓安望遠鏡的視野中,這支隊伍已經停下了腳步——
他們朝四面八方放出了警戒哨,普通士兵放下了自己的鋪蓋卷,搭起了簡易的行軍帳篷。
時間不長,隊伍中的伙伕就磊起了行軍鍋灶,以中隊為單位冒出來幾道炊煙。
墨梓安不禁疑惑——這都不燈火管制的嗎?野炊的炊煙冒得這麼高合適嗎?
這是什麼水平的軍隊?
這個時候,韓大福搶過了墨梓安手裡的望遠鏡,眼巴巴地看著炊事員將肉乾下入湯鍋,“眼淚”不爭氣地從嘴角流了下來。
“得了,大福,眼不見心不煩。”
墨梓安拿回瞭望遠鏡,“咱們也吃點兒吧,然後輪流眯一會兒,咱們得扛到夜裡才能動手。”
他們的晚飯就簡單了許多,三人各自從揹包裡拿出了一包單兵口糧,這種口糧吃起來更像是油水足一些的糕乾,主要材料是熟米粉、碎肉、油和鹽。
咬下一口,單兵口糧在嘴裡被舌頭輕易攪成了有些粘稠的粉末,粉末糊滿了整個口腔,這個時候開啟水壺,抿一小口從山間小溪打來的涼水。
粉末變成了糊糊,然後成功透過咽喉劃入腸胃。
其實這些單兵口糧最正常的吃法是化在熱湯裡,但現在他們三個人連口熱水都沒得喝——夜裡的火光可以傳的很遠,墨梓安不想挑戰對方的視力。
三個人解決了肚子問題,開始輪流休息。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墨梓安負責第一班崗,一邊盯著對方的動向,一邊在腦海裡反覆思索接下來的計劃。
這讓他不禁想起了上輩子當兵的日子,有一次在某高原地區邊境演訓,他所在的班組執行夜間警備任務。
在夜間零下20度左右的高原環境中,他們得到了無人機送來的熱乎飯餐,兩葷兩素,四菜一湯。
而邊境那邊的某國士兵想吃個雞蛋都得用大鐵錘砸開。
這些回憶就像是碎片一樣,很細碎,連不成段,但很真切,就彷彿發生在昨天一樣。
墨梓安晃了晃腦袋,將思緒排空,注意力重新集中於當下。
一段時間後。
“嘿,老弼,換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