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八)
葉文玉一徵,蔡伯母的見識真不像一個做保姆的見識。果然,就像她母親說的,如果在家大勢大的人家做保姆,論到見識,可能比在廠子裡當基層員工要高明呢。
她微微一笑,對蔡伯母老實說道:“看吧,可能找工作,但我更想去考研考博,我想做學問。”這是她的初心。
作為學霸,她從小就認為,顏值、權力、身份、財富都不是區分一個人等級的,但頭腦是,她喜歡聰明搞學術的人,自己也立志以後要做學術。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蔡伯母激動地一拍手,高興地對葉文玉說道,“小玉啊,你和你文哥哥真像!你文哥哥也是喜歡做學問,他現在是Q大的大學副教授,等到他攻讀博士後回來,他就是教授了,到時候,你也考研考博,以後也留Q大任教,你和你文哥哥就——”
葉文玉心慌了,臉紅了,內心又有些酸楚,是的,曾經,她也認為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全世界最默契的靈魂伴侶,但現在,她知道一切只是她的一廂情願。
蔡文川的母親看到她的樣子,才知道自己有些話說得太早,因為太過直白露骨,小姑娘害羞呢,她拉著葉文玉的手,在蔡文川的房間開心地逛起來,她對她說道:“你文哥哥很喜歡你呢,你看看,這裡還有你小時候與他的合影。”
太陽透過窗子落進來,形成圓色的光斑,一陣微風吹過,光斑便在葉文玉的身上輕輕移動,她心想,夏天的時候,香樟樹淡綠色的小碎花也會飄進來吧,秋天的時候,香樟樹黑黑的圓形果子也會落進來吧。
這棵巨大古老的香樟樹,承載著蔡文川多少少年的夢。
葉文玉站在房子裡面,對著窗外那棵碧綠的香樟樹,望了又望。她總覺得那上面住著一個小精靈,在偷看著自己,因此,她莫名地覺得心神不定。
她彷彿是一個局外人,打攪了這裡的平靜。
蔡伯母拉著葉文玉的手走到蔡文川的書桌面前,那裡有一個鏡框,上面鑲著一張黑白照片,蔡伯母笑眯眯地拿起來塞到葉文玉的手裡,她只好禮貌地拿起來細看,是剛剛出生的她和十幾歲的蔡文川的合影,他抱著她微微笑著,就像哥哥抱著妹妹。
曾經,那麼溫馨,那麼甜蜜。
對於這張照片,葉文玉一點印象也沒有,因為那時候她太小了。在她的記憶中,十幾歲的蔡文川陪著她走路說話給她過生日幫她輔導功課的往事佔據了最多,她永遠感激於他的陪伴,所以對於他的變心,因為往事,她也從來不曾責怪。
她只是一個人靜靜地傷心,而且也相信,時間久了,她就會痊癒。
因此好好地說分手,半絲怨懟也無。
蔡伯母看到葉文玉拿著那張照片發呆,便趁熱打鐵地慈愛地說道:“小玉,阿姨看著你長大的,十分放心,你又漂亮又聰明,阿姨很喜歡你,你媽媽也很喜歡我家文川,你看你們的名字都一個“文”字,讀的又是同一個大學,是不是很有緣?”
老人怕葉文玉不明白,反覆重申對她的喜愛,葉文玉是個聰明孩子,在她第一次對她表現喜愛時,便幾乎明白了老人的心意。她看了蔡伯母一眼,沒有吱聲,她的腦海中突然響起林庭風在山野間對她突然提的要求“不要答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