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前世是她對不起他,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回報他!
蔡文川不知道葉文玉內心所想,他站在玉蘭樹下,低著頭,溫和地看著她,對她笑道:“我找了很多人,我爸媽說,搬走很多年,沒有你們的聯絡方式了,我只好去了從前我們住的地方,去找你媽媽,結果聽鄰居說你媽把房子賣了,再嫁人了。”
葉文玉的眼淚再次湧了出來,她的心裡掠過陣陣暖流,為了取得她的聯絡方式,他甚至跑到從前的老家去。而她呢,她想聯絡他,卻一直什麼也沒有做過。
他說他只是給她媽媽打了一個電話,他用閒話家常的語氣說出來,可事實上卻是花了許多心血。
如同泉湧一般的淚水模糊葉文玉的視線,她不敢抬頭,害怕文哥哥看到,可是她的內心是感動歡喜的,有一個人這樣地關心自己真是幸福啊,特別是她現在在這樣的一個悲慘的情形下,沒有了家,沒有人愛,為生活所困——
葉文玉垂在身側的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她心想,這一世,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今天的情形,文哥哥,分別這麼多年來,謝謝你還這樣關心我!
蔡文川對她繼續說道:“我很意外,擔心你。”說到這裡,他內心一陣心疼,一個年輕的女孩兒,剛剛高中畢業考上大學,正是人生放鬆玩樂的時候,卻在一夜之間失去家失去經濟支援,任何人聽到這樣的故事,都會心疼這個女孩。
葉文玉快速地擦掉淚水,抬起頭來,在月光下笑了笑,說道:“謝謝,其實沒什麼,挺好的。”
蔡文川沉默了一會,繼續說道:“我害怕你中斷學業,想著無論如何要儘快找到你,可我沒有你的電話,我想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你爸媽,我向老家的鄰居要了你爸媽的電話打過去。”
葉文玉努力地笑著,靜靜地聽著。
這是一個漫長的曲折的尋找過程,可是他卻說得雲淡風輕。
蔡文川看著文玉,眼裡都是心疼,他諷刺地笑了一下,對她說道:“打給你爸吧,他壓根不知道你媽再嫁的事情,他也不知道你已經考上Q大了,他說,小玉不是還在讀初中嗎,真是讓人啼笑皆非。”
葉文玉內心一陣針扎般的難過,是,她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她有父親,可也等於沒有,他已經忘記她的存在了,這些年,也沒有盡過一絲一毫作父親的責任,可是她仍然燦爛地笑著,裝作不介意地說道:“我爸吧,重新組建了新的家庭,後來又生了一個兒子,現在的人,生活都不容易,聽我媽說,我爸將近四十歲才生這麼一個兒子,寶貝得不得了,為了養這個孩子,天天在外面打工,據說還打幾份工,很辛苦的,他也不容易。”
蔡文川默默地聽著,內心一陣溫暖,他心想著這女孩真好,心地那麼善良,她父親已經忘記了她,對她不聞不問,她卻不但不怪罪他,反倒能體諒他的種種難處,她有一顆金子般善良的心,真是一個好姑娘。
這時候,一陣夜風吹過,吹亂了葉文玉的青絲髮,有幾縷吹到前面去了,散亂在她雪白的小臉上,蔡文川控制不住地伸出手,輕輕地替她攏到耳後去,對她輕聲說道:“頭髮亂了。”
他欣長潔白的手指擦過她白嫩異常的臉龐,擦過的地方一片火辣辣的燙,他的指尖在顫抖,心也在顫抖,甚至頭頂的月亮也在顫抖,他不知道是因為久別重逢,還是因為他們都長大了,所以他對她的情愫自然地發生了轉變。
她的心怦怦狂跳,可是內心很甜蜜,如同嘴裡含著糖,文哥哥還是像從前關心她,他替她攏頭髮的樣子那麼熟稔,好像他還是個高中生,而她還是個小學生,沒有長大一般。
有些人就是這樣的,青梅竹馬的長大,只要站在一起,哪怕什麼話也不說,內心也充滿歡聚的種種歡喜。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兩個人才清醒過來,彼此都紅了臉,蔡文川才回過神來,只好咳嗽一聲,快速地將手背到身後去了。
他繼續說道:“無奈之下,我只好給你媽打電話,總算要到了你的聯絡方式,我才知道,你媽為了嫁人,把房子賣了,重新買了房子,為了買房,她甚至連大學學費都沒有給你留出來,你媽她,她——”
蔡文川因為氣憤,已經漲紅著臉,說不出話來,這樣奇葩不負責任的父母,他這是平生第一次見到!他又震驚又氣憤,一個才19歲的女孩兒,一夜之間失去家,沒有一分錢,剛剛高中畢業,要去讀大學,居然父母對她不聞不顧,就這樣將她拋棄,他真是從來沒有見過,不不,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要知道有多少這樣的棄兒走上歪門邪路,有多少這樣的女孩中斷學業,Q大啊,全國最好的大學,誰家的孩子要是考上Q大,父母都是敲鑼打鼓地送他們上大學,葉家倒好——
當時,與葉文玉通電話的蔡文川氣得說不出話來,葉媽媽開始吐苦水,對他說道:“小文,我也沒辦法,我真的苦了半輩子了,小玉現在只能靠她自己了,我知道她可憐,小文,你從小對小玉好,你有時間去大學看看她,幫幫她。”
蔡文川還能說什麼,只好要了葉文玉的電話,向葉媽媽確定了葉文玉的大學專業,然後結束通話了電話,他打她電話沒打通,只好找到商學院,向新生報到的負責人打聽小玉的訊息,終於問清楚了她住的宿舍,然後直接找到宿舍裡來,才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