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九年前卻突然離奇失蹤,至今下落不明,他的下落始終是江湖中最大的一個謎,直到現在仍有不少他幫助過的人依舊在尋他。
馬成空聽到慕驚鴻突然說出的話,原本空洞的雙眼燃起希望之火,但也只有那麼一刻便消然而逝。
或許他心中早已清楚,整整九年了無音訊,他的父親可能早已是個死人,化作那三途川終日徘徊的幽魂野鬼。
“你不信我?”
慕驚鴻看到馬成空眼中掠過的那一抹神采,彎下腰對他輕笑:“你可以認為我在說大話,但你心中一定清楚,如果你的父親還活著,我是最有可能尋到他的人。”
馬成空呆呆的看著慕驚鴻,慕驚鴻突然伸出一隻手在他的面前略過,速度之快就連近在咫尺的馬成空都來不及反應,他的二指已夾住一片梅花花瓣,將花瓣輕放在馬成空的額頭上,笑道:
“你應該信我,天底下沒有我偷不到的東西,自然也沒有我尋不到的人。”
話音剛落,慕驚鴻便消失在夜色之中不見蹤影,連同那塊什麼都沒裝的木盒,只留下馬成空獨自坐在門前,呆呆的看著院落月光下的梅花。
他就這樣坐了一整夜,直到清晨第一縷陽光刺熱他的雙眼。
那把皎月,終究沒有再出鞘。
第二章
尋常人從金陵去往岐州,即使騎最快的馬日夜兼程也需要兩天,而慕驚鴻僅需一個晚上。
天際的陽光剛露出光芒,他已邁進金陵幾十裡開外的岐州外城,這座外城並不大,城內只有一家客棧,掌櫃金胖子正打著哈欠剛開啟客棧大門,剛好迎面撞上門外的慕驚鴻。
“掌櫃,這幾日是否有個姓城的姑娘住在這?”
金胖子冷不丁被嚇了一跳,待看清慕驚鴻的臉不由得心中一蕩,輕微晃了晃腦袋擠出笑臉:“的確有個姓城的姑娘住在這,公子是她的朋友?”
慕驚鴻擦了擦臉上的霧水,笑著從懷中拿出一兩銀子塞給金掌櫃,說道:“不錯,那位姑娘正是我的朋友,與我約好在這裡等我。”
金掌櫃收過銀子,肥胖的臉笑成一朵燦爛的菊花,急忙招呼慕驚鴻進來,說道:“令夫人就歇息在咱這最好的房間,吃的用的都是我這最好的,我這就帶你去。”
慕驚鴻伸手拉住他,笑道:“不用勞煩掌櫃,我自己上去。”說完不給金掌櫃說話的機會翻身躍上樓梯,指著樓上的幾間廂房朝金掌櫃眯了眯眼睛,金掌櫃指著最裡面的那一間,慕驚鴻會心一笑,躡手躡腳走近房間,伸出一根手指戳破紗窗,右眼貼上仔細朝屋裡偷看。
這的確是上好的房間,明亮寬敞的屋子中央擺著上好的梨花木桌,角落還有一張能躺下五人的大床,該有的都有但就是沒有人,慕驚鴻回過頭,朝樓下的金掌櫃迷茫的張開嘴,用嘴型說道:“沒有人!”
金掌櫃看著一愣,隨即朝慕驚鴻比劃推門的動作,慕驚鴻吧唧吧唧嘴巴,直接伸手推開屋門走了進去,屋內的確沒有人,但空氣中卻餘留一絲酒氣。
慕驚鴻走到床邊,伸出手貼在床上,冰涼的觸感令慕驚鴻心中一沉,難道那個女人沒有等自己就先行離去了?或是遇到了什麼不測?
慕驚鴻正在思考之時,突然感到背後一陣涼意,他未有絲毫遲疑極速轉身,手握作拳狀向前揮去,但還是遲了些,只聽“咻”的一聲,一條細長的紅色鞭子朝他甩了過來,猶如一條赤鏈蛇般纏繞在他的手臂,隨後鞭子向後一拽便將慕驚鴻拽到在地上。
這一鞭來的迅速而又準確,事實上慕驚鴻心中清楚,江湖上無論是誰都不可能躲過這一鞭,因為揮出它的是城九酒。
一隻腳輕踩在慕驚鴻的胸膛,城九酒的俏臉露出花一般的笑顏,她的眼神中流露一絲戲謔,對腳下的慕驚鴻笑道:“慕驚鴻,慕驚鴻,你好像永遠學不會敲門。”
慕驚鴻笑道:“你莫要忘了我是個賊,賊又怎麼會有敲門的道理?”
“可這裡並沒有你要偷的東西,反而你還要留下東西來。”
城九酒將腳移開,轉身坐在大床上,對慕驚鴻笑道:“你這次怎會用了這麼久?我還在想如果你今天還不來,我就親自去馬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