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件事處於焦灼狀態時,一個不相干的人發聲往往像是一種解救一樣,而此時,沈鏡便算是那個不相干的人,或者說是關係最小的。
儘管,其實她才是屋中關係最大的人。
都到這個地步了,沈氏現在已經不想再費神去想這位郡主有什麼目的了。
沈氏低著頭,露出前所未有的疲態,她太累了,腦子已經不想動了,隨便他們怎麼處置吧!
“那依郡主看,該如何處置呢?”問話的是梁侯。
這麼個問題拋給沈鏡,可見梁侯對處理沈氏還是有所顧忌的。不管是感情,亦或是名聲方面,都會顧忌。
沈鏡想了想後說道:“要不然將她送到庵裡,不讓人伺候,過最儉樸的生活,每日吃齋唸佛,為未出世的小少爺超度。”
梁聚下意識的皺眉,這懲罰似乎太輕微了。心道沈鏡的心還是太善良了。
“這個懲罰太輕了,”梁聚開口說道。
自己的意見被駁了,出乎其餘人的意料,這位郡主並未不高興,只淡淡的反問道:“那夫君你說怎麼處置才好呢?”
沈鏡當然不會不開心,若梁聚不想懲罰沈氏她才會不高興。不過兩人事先並未商量過此事,所以也沒有個統一的口徑。
梁聚皺眉,他一時還真想不到該如何處置。讓她死了又便宜她了。
“我說的送到庵裡,是不允許帶錢財,也不允許二弟和芳姐兒去貼補,他們每年只允許去探望一次,每日吃糠咽菜,還要幫著做些雜物,這樣還算輕麼?”
沈氏出生那麼好,沒過過苦日子,那樣的日子於她而言,怕是比死還難過。
何況,人活著才有機會再去折騰一下的。雖然沈鏡還沒想好怎麼去折騰,或者說會不會去折騰。
人活著總會機會翻盤的,對比死去,沈氏當然想要活著,所以不管郡主有何意圖,她都不在乎。
“不過這到底該是父親你發話處置的,我們沒資格插手。”沈鏡最後說了這麼一句。
“容我好好考慮一下。”梁侯愣了一下,如是說道。
回到怡園,梁聚再次提出疑惑,為什麼沈鏡對沈氏的處置這麼輕。若非知道眼前這個人是沈鏡,他都懷疑她的意圖了。
“那要讓她死麼?”沈鏡反問。
“那太便宜她了。”
“所以你說當是如何呢?”沈鏡嘆了口氣問道。
梁聚滯了滯,答不上來,以他的想法,當然是將沈氏關起來,用盡酷刑,可他到底顧及身份,不可這麼做,送官估計懲罰更輕。
沈鏡倒是知道,沈氏對她的三個孩子肯定是在乎的,若讓她三個孩子不好過,那無疑是對沈氏最大的懲罰。
不過沈鏡做不出那種事,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她不想殃及無辜。
梁侯最終決定依了沈鏡的法子處置沈氏,在一個平常的日子,派馬車將沈氏送到了南山的庵堂裡。
對外的說法是沈氏最近噩夢纏身,想去庵裡吃齋唸佛,修養一下身心。畢竟事實太丟臉了,梁侯不想讓外人看笑話。
轉眼已過月餘,沈鏡打算去南山看看沈氏。她安排了人再那裡,每日都有人來報沈氏的狀態,沈氏的日子單調得緊,先是茶飯不思,只每日唸經,近來似乎接受了這樣的生活,有種享受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