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鏡休夫這事,全憑自己做主一般,沒有告訴沈府的人。沈氏知道甘氏去過,隨後就發生了休夫一事。
沈氏覺得甘氏必定是知道沈鏡的意圖的,但又懷疑,若真的知道,會允許自己的女兒這麼做?
沈氏派去通知的人直接去找了甘氏,甘氏聽來人說了沈鏡前一日的作為,適時的表現出震驚,“怎麼會?我昨個早上還見了她,當時還好好的,怎麼你會說她休夫呢?她被休還差不多。”
來人也是沈氏邊上比較得力的,也是沈家的陪嫁,之前也是沈家的奴才,自是知道甘氏的性子,最是看重禮儀孝道,聽到這話自然會不信。
“大夫人,奴才所言句句屬實,你可過候府去看一看的。”那嬤嬤見甘氏不信,又道。
甘氏扶了扶額頭,“量你也不敢騙我,騙我也沒什麼用。”
嬤嬤聽沈氏信自己了,正要告退,又聽甘氏道:“我教出的女兒我知道,雖然任性,休夫這樣的事卻是不會輕易做的,如果做了,那肯定是被逼到一定地步了,看她瘦成那樣,我這做孃的有多心疼你們知道嗎?”
沈氏似抱怨又似自說自話一般,屋裡的人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又聽甘氏對來報信的嬤嬤道:“你且告訴你們家主子,我女兒是離開了,她定要擔責任擔罵名。”
“是,小的一定如實稟報。”來人知道這不是維護自家主子的時候。
“帶她去找老爺,將事情告訴老爺,看老爺怎麼處理吧!”甘氏一副累極的模樣,“花勤,扶我去休息吧!”
被喚的是甘氏的近身嬤嬤,她自然知道甘氏是裝的。她配合著甘氏演戲,“夫人,您頭又疼了嗎?您可別想了,您整日為鏡兒小姐的事憂心,壞了自己的身子可如何是好。”
“我得休息好,才有精力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甘氏扶著花勤的手,一邊走一邊道:“鏡兒這樣做,名聲也毀了,她怎的如此糊塗呀?哦,不,她定是受了大委屈。”
報信嬤嬤看甘氏走了,有些反應不過來,心道這大夫人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也看不出。
正想著,一大丫鬟對她說:“這位嬤嬤,跟我走吧,我領你去見老爺。”
報信嬤嬤心裡有些不願意,她雖沒伺候過沈凌平,但也曾聽下人說起過,說這位爺有些不近人情,這時候她倒是佩服起了甘氏,嫁給這樣一個人,還能將家打理那麼好,孩子養那麼出色。
饒是見慣了風浪的沈凌平,聽嬤嬤描述完,也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他皺眉問道:“你沒說錯吧,你說的是我女兒沈鏡?”
嬤嬤聽他的口氣,似有威脅之意一般,心裡打起了鼓,把頭埋的更低,“回老爺的話,正是。”
聽到肯定回答,沈凌平大怒,順手摔了桌上的茶杯,“丟人現眼,我沈凌平怎會養出如此女兒。”
下人見他發火,嚇的大氣都不敢出。沈凌平平復了許久,方才恢復冷靜。
“候府那邊怎麼說?沈鏡現在在何處?”沈凌平沉聲問道,心裡的火氣還是難以壓制。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兒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沈凌平突然覺得自己的女兒陌生,他細細回憶著,對自家小女兒的印象竟然有些模糊。
因沈鏡素來頑劣任性,沈凌平對她頗有不喜。再者他認為教養女兒是母親的事,便也沒多管教,只把精力花在培養兒子身上。加之以他的性格,對子女素來嚴厲,根本就沒有親近之意。
嬤嬤戰戰兢兢地回答道:“侯爺和夫人被氣的不輕,只說管不了。鏡兒小姐從候府離開後,徑直去了東司衚衕的一處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