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梁聚這麼回答,沈鏡怔了怔,突覺悲哀,若是梁聚不那麼幼稚,或許她也不必執意離開。
緩了緩心神,沈鏡嘲諷道:“黑燈瞎火的怎麼看?大晚上的嚇人還差不多。”
“我不日便要去參軍了,我會想念你的。”梁聚不理沈鏡的嘲諷,似呢喃一般說道。
女人聽到這種話總是容易心軟的,何況梁聚也沒對自己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只是不喜歡,心軟也就那麼一刻,沈鏡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梁聚還在嘀嘀咕咕說著,沈鏡卻沒得多少心思聽,腦子裡想的卻是怎麼樣寫休書,才能讓兩方的影響都降到最低。
後面梁聚說了什麼她真不清楚,她只覺得吵得心煩氣躁的,自己穿了衣服,跑到以前的房間睡了。
苦思冥想了一個晚上,沈鏡一大早便讓秋雁準備筆墨,她要寫休書。
提筆的時候沈鏡又頭疼了,她語文成績一般,最怕文言文,一封休書不能用白話文寫吧。
絞盡腦汁想了一會兒,沈鏡方才提筆,停停頓頓,用廢了好多張宣紙,方才勉勉強強寫出一封自認為可以將就用的休書。
書曰:
今有沈氏女,名鏡,有夫姓梁名聚。自緣結以來,承蒙照顧。因犯七出之罪,自請被休,但夫君念及深情,不願休妻。暗自愧疚,故而主動休書一封,恐後爭執,以此為憑。願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立約人:沈鏡
天盛元年冬月初八
沈鏡還在自己的名字上摁了個手印,又細細讀了一遍,覺得雖然不那麼好,但意思表達明白了就行。
沈鏡將休書收好,打算去找梁聚,這時候突然有下人來稟,說甘氏來了。
沈鏡不知甘氏來做什麼,昨天的婚宴她也來了,只是沒顧上說幾句話,想是有什麼要緊事。
沈鏡迎了出去,“娘,你怎的過來了?”
甘氏將沈鏡拉到她的房間,關了門,讓下人守著。
沈鏡看甘氏這樣的凝重,心裡也不由得拉緊了,“娘,怎麼啦?”
甘氏一雙慧眼緊緊地盯著沈鏡,“鏡兒,你是不是打算和你夫君離了?”
沈鏡一愣,知道甘氏一定已經知道了,有些心虛地笑笑,“娘怎麼知道的?”
甘氏倒也沒多少責怪阻止的意思,沈鏡頗為好奇,“娘是來阻止我的?”
甘氏嘆了口氣,說:“娘倒也不想阻止,只擔心你以後的生活。”
甘氏說著又嘆口氣,“我聽胡媽媽說了姑爺對你的懷疑,只氣我怎麼就讓你嫁了呢!”
“這些事也不是娘一個人能左右的,”沈鏡安慰道,“若娘有法子,怎會讓我嫁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