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瀟笑道:“我曾單身潛入簡王府,如此兇險都走了過來,你不必替我擔心。”
李清照也不禁莞爾,說:“都說你莫雲瀟是個女閻羅,今日我算見識了。”
於是雙方互相囑咐了幾句便各自帶人去了。
莫雲瀟先來到那坍塌的草廬前檢視,只見四野一片黑漆漆的看不真切,便招呼身後的張迪:“舉燈來。”
張迪心中有氣,但也無奈,只好拿過一個燈籠來給她照明。
莫雲瀟和眾兵士將這塌下來的屋頂翻開,見到了壓在底下的桌椅和早已熄滅的油燈。
她俯下身子細細檢視,終於找到了兩條麻繩。“定是捆人用的。”她這樣嘟囔了一句。
“或許令女弟就曾被囚在這裡。”張迪插了一句嘴。
莫雲瀟回頭來看他,直看得他渾身不自在,便說:“咱家只是臆測,你只當咱家沒說。”
“不,你說得很有道理。”莫雲瀟拿起這兩條繩子來,說:“不過,若是捆一個人,何需兩條繩子?依我猜,當時這裡除了雲湘還有一人。”
“那人難不成是簡王?”張迪又插嘴說道。
莫雲瀟望著他,笑道:“或許真是如此。”
“哼!這也太荒謬了。”張迪連連搖頭,說:“簡王既能逃出圈禁重地,想來手下定有一幫悍勇匪類,又豈會在此被擒?”
莫雲瀟笑道:“有句話叫大膽假設,小心求證,你可聽過?”
張迪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不覺說了聲:“啥?”
“依我看,或許是這樣的。”莫雲瀟一邊說一邊比劃,將雲湘和趙似被囚在此,然後設法逃脫,但在過程中不慎驚動了賊人,雙方發生毆鬥,而毆鬥的結果是草廬被毀,兩個賊人被殺。
她一通精彩的假設推演說得頭頭是道,張迪卻越聽越覺得匪夷所思,便說:“這未免太離奇,我以為還是另有人來,雙方才會發生激戰。”
莫雲瀟搖搖頭,說:“依此地來看,不像發生過大規模械鬥。一來,打鬥必有嘈雜之聲,大概會驚動周遭的農戶。就算不驚動農戶,農家的狗也會叫起來。可是似乎並沒有這樣的跡象。二來,若有械鬥也絕不會只死兩個人。”
張迪頗為不服,說:“你的推演也大有可斟酌之處。”
莫雲瀟點頭,說:“正是。所以推演只是推演,並不能當成結論。現在,就讓咱們一起去驗證吧。”
她又翻身上馬,向大路的方向疾奔而去。張迪也只好再上了馬來,帶著剩餘的騎兵緊緊跟在後面。
李清照和趙明誠一行卻走得很慢,因為道路蜿蜒,且灌木叢生,使得他們不能騎馬,只得下了馬來牽著走,腳下小心翼翼,生怕打滑。
走不多時,他們看到了一個水塘,水塘波光粼粼,將天上的一輪明月清晰的映在水面上。
趙明誠快行幾步,發現水塘不遠處有一處燃盡了的篝火。他摸了摸這火灰感到了一絲餘溫,便說:“不久前有人來過。”